数日之前,一名女子来到蜀国。
她在蜀国盘桓三日,最终向着蜀国冢宰递上了拜帖。
这个时代的公卿大多都是世袭,尤其是一些古老的国家,其国内的公卿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封地和子民。
他们垄断知识,培养家族人才,收拢游士为门客,培植自己的势力。
因为大家都讲礼法,讲出身,所以君王也不担心公卿会架空王权。
故而蜀国除了王权之外,实际上大多数都公卿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这些势力单独拿出来都十分的渺小,不足以与王权相抗衡。
但如果能够将他们聚集在一起,便能够形成一股足以影响王权的力量。
尤其是在相权与宗室的力量结合之后,甚至已经拥有了足以架空王权的力量。
白毅变法之时,影响最大的是公卿,对于宗室的影响并不大。
所以公卿虽然不满,但是在王权的倾轧之下,也只能够选择妥协。
然而在这女子出现之后,她直接便开出了一个令冢宰无法拒绝的诱人条件。
“以成都为界,巴王与张氏共蜀地。”
这是一个极为诱人的条件,令冢宰都有些心动。
但是蜀国冢宰张扬还是拒绝了女子的提议。
“张家世代受蜀王恩惠,怎么能够背弃蜀王呢?”
他表面上是拒绝了女子,言语中却提到了“世代”两个字。
女子一眼便看出了他的顾虑,随即开口说道:“在白毅到来之前,张家世代公卿,只要有蜀国存在的一天,张家便始终是蜀国的冢宰。
然而白毅到了蜀国之后,推行了军功授爵之制,张相当真以为,张家的冢宰之位还能够世代绵延吗?”
张扬闻言之后面色平静的说道:“左右不过是耗费一些人力财力,但是却可以让更多的子嗣获得爵位,这对我们公卿来说是一件好事,又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呢?”
女子嗤笑着说道:“小女子本来以为蜀国的冢宰是一个睿智的聪明人,却没想到张相竟是如此的鼠目寸光,着实令人失望!”
在听到少女的嗤笑之声后,张扬却是面不改色的说道:“蜀国与贵国相隔甚远,贵国也根本无力插手巴蜀之事,若是因为贵使三言两语便动了邪念,那才是真正的愚昧吧?”
女子的面色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她向着张扬行了一礼道:“小女子为之前的莽撞向张相赔礼,还请张相恕罪。”
张扬的面色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同样向着女子行了一礼,随即开口说道:“若是贵使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老夫…”
没有等他的话说完,女子便直接开口说道:“白毅变法之后,表面上只是给蜀国的公卿士大夫之家添了更多可以晋升的门路。
然而事实上,却是搅乱了蜀国上层的利益分配。
公卿之家之所以可以一直强大,其根本原因在于公室子弟的团结与公卿贵族对于官职的垄断。
然而军功授爵之后,必定会有一些弱小的公卿被淘汰,有一些强大的公卿变得更加强大,最后甚至有可能有士大夫之家与六卿相媲美。
这些实力强大的士大夫,并不会担心永远屈居人下,他们会想方设法的提升自己的势力,从而与卿室相互争斗。
甚至,有一些强大的卿室,为了能够拥有更多的卿位,也同样会对其他的卿室动手。
张相虽为冢宰之家,现在为蜀国之最强。???.biQuPai.
但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六十年之后,张氏又该如何?”
她的话发人深省,令张扬的面色都变得阴郁了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确实是说动了他。
但是,他还是开口拒绝道:“大王仁德之名广为流传,而今有白毅相助,又刚刚大败巴人,正是士气强盛之时。
就算是蜀国的公卿加起来,也无法与之相媲美。
老夫这个时候作乱,岂不是自寻死路?”
女子闻言之后却是摇头说道:“蜀人新胜,确实是士气高涨,但也是蜀王等人最是放松的时候。
这个时候若是乘机出手,便有攻其不备的奇效。
另外,听闻蜀国宗伯之子曾经被过继给蜀王,蜀王有意立为储君,却意外早夭。
这件事情颇多蹊跷,若是能够善加利用,未必不可拉拢宗伯为助力。”
冢宰的面色骤变,极为诧异的开口问道:“贵国竟然也知道我蜀国的这件事情?”
女子闻言之后摇头说道:“这并非是什么秘密,蜀国坊间也有传闻。
入城之后,随便打听一二,便可以知晓。”
冢宰再次开口说道:“大王为了此事,已经对宗伯予以封赏,这件事情就算是有蹊跷,恐怕也不足以说服宗伯。”
女子闻言之后摇头说道:“他的儿子明明有机会当蜀王,却蹊跷的死去,任凭谁也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蜀王一心怀柔,却不知祸起虚身侧的道理。
而今白毅迎娶蜀王之女,蜀王有意将王位传于王孙。
若是任由蜀王如愿,宗伯之子恐怕再没有机会染指王位。
若是以蜀国的王位相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