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抵达镐京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分兵在城外安营扎寨。
两国援军互为犄角,与镐京成三足鼎立之势,同叛军相持于城南。
虽不遂天子之愿,但是双方终归是陷入了一场长时间的消耗之中。
而就在这一段僵持的时间之内,秦寿与赵怡秋的婚礼如期举行。
并没有太多的波澜,也没有太多的惊喜。
甚至,这一场婚礼都没有上禀天子,也没有以国君之名遍邀诸侯。
参与婚宴有很多人,但是大多都是秦国的公卿与士大夫,其次便是秦赵两氏的本家子弟。
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奢华盛大。
一切婚礼的流程都符合礼仪,也没有任何僭越。
平平淡淡的婚礼之后,秦国君终于由一个男子成为了男人。
(大家都不爱看,就不多写了哈)
时间转眼便已经到了秋收时节,咸阳城北的北军依旧没有退去,但是秦国的东西南三面城门早已经开放通行。
城南的某处农田之中,几名农夫正动作迅速的收割着地里的粮食。
他们原本只是咸阳公卿之家的奴隶,年复一年的辛勤劳作,只能够勉强温饱。
这看上去十分的苛刻,但是相比较于其他的奴隶,他们的日子还算是安稳。BIqupai.
而就在不久之前,他们的主家离开了咸阳城,将他们带到了城外的农庄,让他们开启了新的生活。
房屋简陋,缺衣少食,他们本以为好日子已经到头,世上已经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北军南下,侵入了他们主人家的庄园,将庄园之内的主家杀戮一空。
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结果却劫后余生,被驱赶到了咸阳城门口。
他们以为自己是被北军当做了攻城的挡箭牌,已经做好了被射成马蜂窝的准备。
然而北军并没有驻足,在将他们驱赶到了护城河周围之后,却是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只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奴隶们。
而就在这个时候,咸阳的城门轰然洞开,一群又一群秦军士卒从城内出来,将他们统统带进了咸阳城中。
那个名为秦寿的国君,将城中那些原本由他们居住的房屋还给了他们。
并且,还把城外的土地一一划分,每一个人都分到了至少十亩田地。
虽然这些田有好有坏,每年收益的十之其三都会被上缴国库,但是剩下的便已经足够他们养活一家老小,还能够留下一些存粮,让他们能够过上国人一般的日子。
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屋,真正属于自己的田地,这是奴隶们从来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然而这一切就真实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得到的东西都被摆在了他们的眼前。
转眼间便已到了秋收的时间,城外的北军依旧没有褪去,城北城墙之上的秦军士卒也在警戒。
然而东南西三个城门早已经是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尤其是挑着担子的农夫,更是脚步匆匆的来回奔走。
田里收割粟米的百姓动作麻利,口头上也在不停的议论。
“秦国君当真是个大好人,这么多的土地,这么多的粮食,十之其三都给了我们!”
“哎,秦侯倒是慷慨,但是现在北军就在城北,若是趁着我们收割粟米的时候打过来,我们的小命可是难保,要我说啊,这是秦人害怕犯险,所以特意拿粮食来引诱我们给他们卖命!”
“呸,有本事你现在就回城去,不要出来跟我们一起抢粮食。就知道说风凉话,家里可没少嗮国君赏赐的粮食…”
而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辆马车却是迅速的往北疾驰而来。
“镐京急报,闪开,都给我闪开——”
驾车的是一名寺人,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未觉。
双臂使劲的挥动缰绳,驱使着四轮马齐头并进。
飞驰而过的车轮溅起了一滩的黄泥,直接将躲闪不及的农夫糊了一脸。
此时农夫们方才反应过来,或是破口大骂,或是心有余悸,种种反应不一而足。
而就在这些反应结束之后,所有人的脸上都同时露出了忧虑的神色。
他们真的已经适应并且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并且对现在的生活格外的满意,只觉得犹如生活在天堂一般。
如果因为镐京的变故,秦国君离开了咸阳,他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后更快的开始收割起了粮食。
周天子的使者很快便抵达了咸阳城内的秦侯府,方才一下马车,使者便心急火燎地从怀中掏出诏书。
“天子诏,曰:二王子姬仲义功勋卓著,孝感动天。念其有德,特荫封其子姬昊为晋侯,加幽山,栎阳,桥陵,彭衙。赐大弓,金册。念晋侯年幼,令北军统帅智旬代为晋国摄政…”
“天子诏曰…”
接连两封诏书,一封诏书为加封姬昊为晋侯的册封,而另外一封诏书,却是征召秦寿与北军共同出兵镐京。
第一封诏书秦寿早有预料,但是第二封诏书却是令秦寿疑惑不已。
穷思苦想不得其意,便也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