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所言,我燕国之太公望便在此处吗?”
苏卿闻言之后笑道:“大王何不亲身试之?”
姬全闻言之后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整理了自己的衣冠,随后方才率先向着村庄之内走去。
一行四人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入眼可见都是一些年龄在四五十岁左右的长者,以及一些七八岁左右的孩童。
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一些面黄肌瘦的妇女。
几乎所有人的衣服都打着补丁,不论是老者还是妇女都在为生计发愁,没有一个看上去有饱学之士的模样。
燕公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了起来,他拉着姬全向他询问道:“苏卿,你所说的贤士可是已经离开了此地?”
苏仪闻言之后却是摇头说道:“回国之前微臣还特意去拜见过那位先生,他此时正在村子里生活,短时间内也不打算离开燕国。”
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一名村子里的孩童也认出了苏仪的身份,当即欢快的向着苏仪跑了过来。
“先生,你今日又来看郭老头了吗?”
苏仪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故作凶恶的向着了孩童呵斥道:“不得无礼。”
孩童被他吓得向后倒退了两步,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随即哇哇大哭了起来。
听到孩童的哭声,一名妇人急忙紧张的跑了过来,一把将孩童从地上抱起,正准备与吓哭她娃儿的人理论之时,却是一眼便认出了苏仪。
“哎呀,原来是苏先生回来了!”
妇人脸上的煞气顿时烟消云散,又注意到了苏仪旁边的燕公。
“苏先生今日有客人在,妾身便不打扰了。郭老先生早上的时候刚刚出门开荒去了,他说若是有人来寻他,便先在他的院中等候即可,他黄昏之时必定归来。”
那妇人的话音方落,一旁的侍卫顿时黑了脸。
燕国君能够亲自前来拜访已经算得上是礼贤下士了,对方竟然让燕公在他的家里等他。
“大胆——”
侍卫当即上前呵斥,正准备开口质问郭先生的去处,然后去给他一个教训的时候,一旁的燕公已经伸手拦住了他。
燕公是一个有城府的人,在蓟国与代国的国君面前,他也能够拉得下脸来装孙子。
但是,这却不代表着他不要脸面。
对于一个诸侯来说,一国之君与普通百姓完全是两个层次的存在。
作为君王的他可以折节下交,却不能够被人如此怠慢羞辱。
他制止了准备动怒的侍卫,并不让他为难一介妇人。
但是,他却已经失去了继续访问贤能的热情。
“既然郭先生不在家中,那…”
他正准备开口告辞离去的时候,一旁的苏仪却是突然间拉住了他。
“大王因何而怒?”
苏仪满脸笑意的开口询问。
燕公闻言之后说道:“苏卿既然向寡人举荐郭先生,必定是已经提前与郭先生约定了前来拜访的时间。
然而,今日寡人来见郭先生,郭先生却不在府中,还要等到日落之时方才归来。
这若不是在存心躲避寡人,便是在意图羞辱寡人,寡人又怎能留在这里继续受辱呢?”
苏仪闻言之后摇了摇头,而后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不知君上以为,燕国比之秦楚周商如何?”
燕公先是一愣,随后满脸沮丧的说道:“自然是远远不如!”
于是苏仪接着说道:“若是天下之贤士为求富贵,那秦楚周晋自然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敢问燕公以为,您比之秦王,商王,乃至于吴侯又是如何?”
燕公闻言之后陷入沉默,不再继续言语。
“秦王贤达仁德,又勇冠三军,可谓是文成武德,冠绝当下!
商王胸怀宽广,能容与他竞争王位的子武为将,可谓是一代雄主。
吴国君更是把整个国家都寄托在陈武一人的身上,对于自己信任的臣子有十二分的信任。
这三人都是当世之雄主,若是天下贤士求的是君主之明德,又怎么会前来我燕国呢?”
燕国闻言,已经有些面红耳赤,心底又羞又恼。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仪又继续开口说道:“郭先生曾经与我说过:成就帝业的国君以贤者为师,成就王业的国君以贤者为友,成就霸业的国君以贤者为臣,行将灭亡的国君以贤者为仆役。
如果能够卑躬曲节地侍奉贤者,屈居下位接受教诲,那么超出自己才能百倍的人就会光临。
早些学习晚些休息,先去求教别人过后再默思,那么才能胜过自己十倍的人就会到来。
别人怎么做,自己也跟着做,那么才能与自己相当的人就会来到。
如果凭靠几案,拄着手杖,盛气凌人地指挥别人,那么供人驱使跑腿当差的人就会来到。
如果放纵骄横,行为粗暴,吼叫骂人,大声喝斥,那么就只有奴隶和犯人来了。
这就是古往今来实行王道和招致人才的方法。
燕公想要成就帝王的伟业,招揽才能出众贤士,便不能够用正常的方式来招揽臣子。
郭先生对国君的态度越是傲慢,国君对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