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眼,气氛有些微妙。
长嬴察觉到这点相似性,挑眉道:“我们基因不同,可站在相同的位置,就有相同的愤怒。多么戏剧性,但一点都不叫人意外。”
长夏一起点头,对封寒说话的语气甚至有些天真:“原来你也讨厌合奏,我以为世因法不喜欢我们才植入红眼睛呢,你也会被它控制吗?”
长嬴似笑非笑:“弟弟,那是世因法大人的赐福,不要在世因法的骑士面前提这种……不敬的言论。”
“看在你们是我继任者的份上,我姑且当作没听见。”封寒不想理会长嬴的阴阳怪气。他此刻竟然也有些身为年长者的气度,毕竟他比谁都理解“圣子”背后的血腥与沉重。
“原来你和我们是一类人。”长夏还在表示自己的惊讶,忍不住揪揪胸前的小章鱼。
封寒冷下脸:“我不是。”
长嬴:“看看周围,问问这些可怜虫,这可没什么说服力。你以前装得好,不过是没有遇见讨厌的
东西罢了。”
封寒顿感头疼。他和白煜月坐在狭窄车厢里已经火气很大,现在还要应付路上的麻烦?,再好脾气的人都会心生烦躁。
他脱下沾满敌人鲜血的手套,正想交给身后负责处理垃圾的信徒。这些随行的信徒嘴巴很严,绝不会把他们沾染血污的事情往外传。
然而封寒一抬头,却看见白煜月出尘不染地站在十米外。
白煜月脸上没有惊讶或更多的神奇,只是淡淡地扫过寂静的尸体。白雪融入他的白发,又融入身后连绵不绝的雪山,衬得白煜月更加目光疏离,不染凡尘。
他感知到这里的场景后就起身过来了。某一瞬间他怀疑过自己的五感,决定亲眼所见才肯相信。
然而事实就是周遭尸横遍野,鲜血染红冰层,尸体层层叠叠。
一些人被触手拧断脖子,尸首分离,死状惨烈;一些人则是被人生生掰断四肢,拖行了一会儿才死亡;还有一些人则瞪大双眼,口腔处布满弹孔,能从这头看向那头。三人在尸体群中间站立,不少低眉躬腰的信徒们前后服侍。中央的三人无疑就是凶手。封寒脸上还滴答着敌人的血迹。
封寒心头一紧,赶紧伸手擦去脸上血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难道这些人不该死吗,还是黑哨兵会怕见血?一定是行踪总是被暴露,突然遇见敌人太可疑了,才让他心神不宁。
封寒无言地脱掉外套,试探性地看向白煜月。他不得不承认,他不想让白煜月看见连自己都不喜欢的一面。
白煜月的视线轻微地在他身上打了个圈,好像在探寻他的秘密。
此时长嬴忽然对白煜月说:“你来晚了一步,这里可没有让你施展的舞台。”
长嬴又对封寒说道:“我们的行踪被暴露了,不如先从内鬼查起。既然都是圣子,你应该学过如何审讯这些劣质品。”他身后的信徒哗啦啦地跪成一片。
封寒:“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封寒。”白煜月打断他。
他现在莫名又不敢对上白煜月的视线,明明他才是学长,真是长幼无序。可白煜月很有耐心地等待他看过来,看着别人眼睛说话是一种礼貌。
白煜月仔细打量封寒,看不出什么心情。萨摩耶聪明地藏在冰柱后,谁也看不到它的表情,也就无法暴露白煜月的实际心情。一会儿后白煜月才移开目光,留下轻飘飘一句:“洗干净才上车。”
长夏:“我可以吗!”
长嬴黑了脸:“你不可以。”他责备似的看向封寒和白煜月,像在恼怒这两人为什么还不让他弟弟死心。如果封寒不行,他可要让其他人去和黑哨兵凑对了,总之就是不能是他弟弟。
等封寒按照自己洁癖的标准清理完毕,再进入车厢时,空气已经没有一丝血腥味,连黑哨兵的五感也挑不出毛病。
可白煜月还有自己的计划要做。他故意学着长嬴挑衅的语气道:“封寒,我要查看你的精神体。”
当然他也不是一味地索取。所以他神色
如常地将萨摩耶举到封寒面前:“作为交换,你可以看它。”
萨摩耶被举到封寒面前,像开花一样展露笑颜,将耳朵调整成最好摸的状态。
来吧,他早就知道封寒喜欢摸萨摩耶了。他需要查看封寒的精神体,才能知道所谓红眼睛对封寒的影响。他到现在都没有摸过大鸟呢,只记得翅膀里面毛茸茸的,很暖和。
白煜月并不觉得封寒会拒绝自己,冥冥之中他觉得只要念封寒全名,封寒就会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可是封寒这次却不打算惯着白煜月,他不是爱听别人命令的受虐狂。更何况他才不会让黑哨兵随意触碰漂泊信天翁,万一当场链接,或当场失控了,两人都得玩完。
所以他身体前倾,用力摸了摸萨摩耶脑袋,再不可质疑地将萨摩耶推回去。坐在对面的一人一狗都露出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这时候的白煜月有点像亚历山大岛那时的模样了。
“黑哨兵。”封寒难得对白煜月喊这个代号,白煜月内心一突,忽然明白封寒被喊全名的感受。封寒双眼赤红,似有血玉流转,语气难得凝重与严肃:
“不要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