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失去我的羊的……第十二天……】
我把那些来到我所在王国的人都报复了一遍。
因为他们实在是让我气不过。他们笑着来到这个曾经死了十几万的土地上——是他们干的!
去拿本就不应该属于他们的东西——我的子民的一切又一切,金银珠宝,食物,土地。
我知道这是一场战争,我的子民是失败者,是战争的失败者,所以我也接受了这场失败。
那就由不得我来做决定,他们只要敢踏入我死去子民的土地一步,我就要他们血债血偿!
我不能当着那个胜利者的面杀了他们!
因为他们也有神明,就像是我的子民也拥有我这个神明一样,他们也有他们的神明,那就是以麓中行为首的神明们。
这是一场战争,失败者没有话语权,我的子民失败了,也就化为了历史的黄沙,不再是拥有任何的话语权。
就是这样残酷,失败者的历史甚至都只能由那些杀了他们而让他们失败的人编写。
因为死人不会说话。
他们污蔑我的子民是一个又一个懦夫,丝毫没有任何愧疚的意思,他们污蔑我的子民是一个又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也污蔑他们是一群猪狗不如的螨虫。
失败者向来没有话语权。
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但是没有人会在乎失败者的诉求,因为失败者真的猪狗不如。
比较好的一点,也就是因为人类有思想,会说话,会想着自己的不公,如果是虾米被小鱼吃掉,小鱼被大鱼吃掉,虾米和小鱼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又或者说,它们化为了粪便,粪便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我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再为我的子民成千上万的死去而发动再一次的战争。因为失败者没有权利再来。
我当然也有更多的理由再重新来过,只是再也找不到借口。再也找不到这样做的理由。
成千上万的人死在他们的土地上,血流成河,枯骨遍野。
他们的土地,由我来守护下去,即使这里再也空无一人,那些他们制作的符号,他们制作的用来祈愿的木桩,他们用来生活的工具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我不愿意看到胜利者瓜分他们的土地,侵吞他们的财产,将他们土地上的一切掠夺殆尽。
我拜托了小宗王收回他们的尸骨,收回他们的灵魂,让他们能够在轮回之中投胎转世。
我甚至不愿意他们投胎转世,因为属于他们的种族已经消亡,他们只能成为胜利者,乃至是任何活着的一切生物的子孙。
尽管没有记忆,但是相比而言,我对此厌恶,厌恶的五体投地,厌恶的可以让我讲他们再杀一遍。
【失去我的羊的……第十五天……】
我不再……也不能够守护这边土地,因为剩下的神明对我发难,他们认为死去的都再也没有任何的话语权了,要把土地给所有的活者,而不是任何的死者。
神明,那些该死的神明出面,让我离开这片应该属于我子民的土地,我当然不肯,也不愿意……
但是我又必须离开……
因为我认为这个世界,应该遵守这样的规则。
那就是失败者不会获得嘉奖,死者没有权利说话,这才是正确的,如果失败者得到了比胜利者还要多的嘉奖,那这个世界也就乱了套了。
如果死人也会说话,那和活人还有什么区别呢?
我开始明白,该死的就应该让他死,而不是去义无反顾的救他,该失去的,怎么也抓不住。
我不会自我安慰我自己失败者有权利得到尊重,就像是我不会安慰自己死人会说话一样。
这也就意味着,我必须离开这片土地了。
这片土地已经被染红,被血液染红,但是这是现在才出现的,一百年后,这里的红,可能就会消散,不,哪怕是一年后,这里的血液,也会真的消散。
所以,不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历史已经被改变,
不,并不一定需要改变。
只需要真实的,真正意义上的,把这段历史写在书上,所有人都会知道我的子民的是失败者了。
也就会有所谓的【解读家】【历史学家】【胜利者的书写者】来解读为什么我的子民是失败者。
可是我的子民已经全部死光了,我的子民已经不会再说话了,所有的史料,所有的传说,所有的记载都是由杀死他们的人记载或者是抄录,所以有哪种是真的呢。
或许全都不是真的。
只是因为这段历史需要歌颂胜利者,所以失败者总得有个理由来失败。不然失败者为什么会成为失败者?
失败者总得有个失败的理由?
无所谓真实的一切,因为没有一句话是来自于我的子民。反正死人不会说话,也就真的随他们去说了。
只是他们还需要立起一些我子民英勇奋战的石碑,那些石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模样,反正,也就任他们来雕刻,任他们来书写,任他们将土地瓜分。
任我颠沛流离,任我失去了我的羊。
所谓的投降派,只有一种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