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宋宴回双眼的那一刻,颜初的心跳更快了。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攥着衣角,下定决心一般开口:“Molly呢?” 宋宴回:“上来。” 颜初:“就在这里谈吧。” 楼上都是单独的房间,直觉和过往的经验都在告诉她,和宋宴回单独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会有多危险。 宋宴回倒是没有继续逼迫她上楼,在听过她的拒绝之后,鼻腔内溢出一声冷笑,随后迈步,缓缓地走下楼梯。 客厅里很安静,颜初听着他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心脏悬到了嗓子眼儿。 宋宴回下楼之后,径直走向沙发,缓缓坐了下来。 坐定后,他再次看向颜初,“怕我吃了你?” 他嘲弄一笑,“没必要,我对别人的老婆没兴趣。” 这句话不仅嘲弄,还很冷漠,带着嫌恶。 颜初最后走到斜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她看着宋宴回说:“把Molly还给我。” 宋宴回视线盯着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他这一问,让颜初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他果然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颜初现在只庆幸昨天周年出现得及时,否则,做了阴超、宋宴回知道她没怀孕之后,她就没办法用这个“孩子”来和他谈判了。.. 和宋宴回相处,永远都需要机关算尽、绞尽脑汁,真的很累。 “你为什么要装不记得我?”颜初不答反问,“有意思么?” 宋宴回:“颜初。” 他没有像她一样摆出剑拔弩张的态度,相反地,他忽然像是被抽干力气一样,沙哑地叫了一遍她的全名。 颜初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懵,强硬的话到了嘴边,忽然说不出来了。 宋宴回的眼睛很红,从颜初的角度看过去,正好从他镜框的一侧,看到了没有镜片遮蔽的半边眼睛……好像有泪光。 颜初抓住了沙发扶手,心口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一样。 “这些年,你是不是一次都没有想起过那个被你杀死的孩子?”他这样问她。 颜初心口又是一疼,窒息的感觉几乎要将她吞没,嗓子眼儿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就算她不吭声,也不影响宋宴回继续往下说,“颜初,我经常梦见TA。” “TA哭着问我为什么不要TA。” “我有快一年的时间,每晚躺在床上,耳边都是幻听,是孩子的哭声。”宋宴回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泪滴到了唇角,“你呢,颜初。” 颜初看到了宋宴回的这滴泪,喉咙开始发酸。 她见过宋宴回的很多种状态,微笑,愠怒,暴虐,阴暗…… 但没想过他会“脆弱”。 颜初知道宋宴回对于那个流掉的孩子耿耿于怀,但她从未觉得,宋宴回是真的心疼这个孩子——他不过是觉得,孩子没了,少了一个威胁她的筹码。 可没有什么是比这滴眼泪更真实的。 还有他之前说的那些话。 或许还是她太善良了,竟然因为宋宴回此时的态度,产生了自责,更不知如何给他答案。 因为,她真的很少会想起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代表着她耻辱的过去,没有谁愿意时不时去回忆自己被当成傀儡圈养的光景。 如果说宋宴回是囚牢,那孩子就是镣铐。 颜初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头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一分钟不到,宋宴回走到她面前,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强迫她看他的眼睛:“我在问你问题——颜初,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孩子?” 颜初照旧发不出一点声音。 宋宴回在她的沉默之下,发出了一声诡异的笑。 “你没有,我知道。”他的指腹在她的眼睑下方轻轻摩擦着,“你对周年送你的那条狗,都比对我的孩子好。” “你想我死,我可以不在意,可是颜初,”宋宴回的声音抖得有些说不下去,他停下来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那个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你为什么非要弄死TA?” 颜初注意到了宋宴回说的最后几个字——非要弄死TA。 他好像不知道她从丽江苑出来的时候出车祸的事儿。 颜初用最快的速度回忆了一下她车祸后的事情——当时,宋宴回身边的人,似乎只有江白月找过她。 颜成均和沈玉都没有声张过她车祸的事情,甚至后来出院的时候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