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的手紧紧攥着刀,用力到已经有些麻木了,她大脑空白,已经没有余地去思考,自然也不会回答宋宴回的问题。 颜初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要求:“找医生过来。” 宋宴回的肩膀在不停地往外冒血,颜初入目之处都被猩红的血侵占,那颜色刺得她太阳穴疼,脑袋发昏。 从小到大,颜初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血。 上一次宋宴回用酒瓶砸了周年的头,都没有这么多血。 宋宴回看着颜初,发白的嘴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声音都变得虚了。 “颜初,你很好,很好。” 颜初:“宋宴回,我说,找医生。” “宋总!”颜初说前面那句话的同时,别墅的门正好被推开,保镖原先是要进来向宋宴回汇报事情的,不料却看见了宋宴回浑身是血的模样。 保镖被吓坏了,赶紧上前扶住宋宴回的胳膊,看到他肩膀上的水果刀,以及站在对面的颜初后,保镖的神色又严肃了许多。 “宋总,是送您去医院还是……” “打电话让医生过来。”宋宴回接过保镖的话,声音比之前哑得更厉害了。 保镖连声应下,喊了外面的几个人过来。 宋宴回对保镖使了个眼色,后者秒懂了他的意思,马上让手下的人去处理周年。 然而,两个保镖刚要靠近周年,颜初便冲了上去,挡在了他面前:“我看谁敢动他。” 保镖都知道颜初是动不得的,于是两人下意识地去看宋宴回,征求他的意见。 宋宴回轻笑了一声,一个字都没说,后来被扶上了楼。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之后,最终决定不再对周年动手,直接守在门口看着他们。 周年一身伤,暂时也跑不掉。 过了大概五分钟,别墅的客厅里只剩下了颜初和周年两个人。 颜初转过身来,在周年面前蹲下来,看着他身上的伤,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扼住一样,疼得呼吸困难,泪水不断涌出。. “别哭,初初。”周年有气无力地开口,他想要动手为她擦去眼泪,可胳膊被捆着,根本动不了。 颜初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捡起地上沾满血的水果刀,划开了周年身上的绳子。 没了绳子的束缚,周年终于能自由活动,只是他伤痕累累,从椅子上站起来都显得十分困难。 颜初看到周年脚下踉跄,马上上去扶住了他的胳膊,“他打了你哪里?” 周年没有回答,而是问她:“这几天,他有没有欺负你?” 周年这一问,立马让颜初回忆起了被宋宴回关在地下室的场景,以及今天的这场羞辱—— 颜初的脸比刚才还要白,眼眶酸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她低头朝着地板看过去,眼泪随着垂眸的动作落下,正好滴在周年的胳膊上。 颜初的泪水,对于周年来说就是一把尖刀,插在他身上的每个软肋上,让他痛不欲生。 “初初,对不起。”周年把颜初抱到怀里,自责不已。 如果不是他,宋宴回也不会将矛头对准颜家和颜初;如果不是他不小心,颜初也不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不会发现他在装失忆……即便失败,受到惩罚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是他没有本事,护不了她周全、还将她卷进了这场失败的计划里。 颜初自然听得懂周年的意思,她用力地摇头,抬起眼睛看着他,声音无比坚定:“你没有对不起我。” “先报复的人是他,先做错事情的人是他亲妈。” 周年唯一的错误是接近宋吟开并且利用她,至于他想要报复的念头和动机,颜初不认为有哪里错了—— 颜初抬起头的时候,脖颈的吻痕露了出来,那是刚刚宋宴回留下来的。 吻痕映入眼帘的瞬间,周年马上就想到了自己在卧室门口听见的那些声音,他的目光骤然阴沉下来,搂着颜初的两条手臂的力道也在不自觉地加大。 “初初,不要和他做那个交易。”周年哑声开口,“我宁愿死也不要你怀他的孩子。” 颜初抿住嘴唇,沉默不语。 如果有选择的话,她肯定也不会答应宋宴回这个不讲理的要求,可惜她没有。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宴回弄死周年。 见颜初不说话,周年有些急,将她抱得更紧了:“为什么不说话?” 他的眼睛红得不像话,耳边不断回荡着之前听到的那些声音,“你假戏真做、爱上他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