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甲卫奉命出去后。 一直站在中间低调的当背景板的姜温韦再次温和地笑着,对秦桓一拱手。 “下官也如陛下与殿下一样,相信穆大人与众位大人的清白。 等方统领与苏将军前来复命后,相信洛阳的百姓也会真诚赞扬穆大人的简朴。 一切真是皆大欢喜啊。” 啊我呸! 皆大欢喜个屁! 你个瘪犊子!你敢说这一切和你没关系? 都是你搞出来的破事儿!你还好意思在大家面前说什么皆大欢喜? 我皆大欢喜你个**——**(消音)! 有脾气暴躁的官员已经开始撸袖子了,还好身旁还有理智尚存的官员拉住了这些人,勉强让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文人的姜温韦逃过一劫。 只是四周看他的眼神都不那么善意就是了。 但许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又或许是他早已将这些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视线当成了萝卜大白菜。 即便面对的是比方才还要多的数量和恶意更为赤裸的目光,姜温韦依旧笑得温润又好看,连那仿佛天生好看的眉毛都没有动过一下。 他恭谦地提议道:“只是在等待方统领与小苏将军执行命令回来之间,还有些许时间富裕。 不若我们再来讨论讨论向大人的死因与凶手如何? 毕竟一开始,我们都是为了这件事才未曾散席的。” 呃……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来着。 结果大家现在的心绪都已经飞到能光明正大搜查他们府邸的方河和苏玉泽身上去了,对于向巡抚的死,已经有些不放在心上了。 如今被姜温韦这么一提醒,江南众百官这才三三两两地敷衍了几句,以作马后炮。 官员甲:“是啊是啊,杀害向大人的凶手至今都没有抓到,这实在是令我等痛心呐。” 也不知道方河和苏玉泽之前有没有查到过本官的府邸? 如今得了太子令,又能正大光明地再查一次,本官藏着的那些东西不会真的要露馅吧? 官员乙:“刁民就是刁民!恶习难改,天性为恶! 只是可惜了向大人了,一个时常为民请命、又心系百官的父母官可不好找啊。 况且以向大人当年傲视群雄、得居榜眼的才干,又有多少人能企及呢? 哎!可惜!可惜! 天妒英才!实在可惜!” 可惜了他府中大把大把的银子了,这下子倒是真的要被等候在府门外以防万一的穆氏族人转去穆氏族地了。 也不知道到时候还还不还得回来? 穆大人为人清贫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应该不会贪他那两点歪瓜裂枣吧? 等等! 但那不是穆大人的府邸,而是穆氏族人的族地啊! 是狼窝!是虎穴!是只进不出的貔貅! 这位官员痛惜得几乎两眼发黑。 呜呼哀哉! 痛兮!痛兮! 官员丙:“此贼子能提前归假,定是对这场刺杀谋划已久!说不定府中还有他的内应! 实在应该彻查才是! 届时将人抓住,定要立时将其千刀万剐,为向巡抚大人报仇! 还要将其尸首悬挂在菜市口,与他之族人一起,遭受凌迟三日,让城中所有百姓都前去围观,以儆效尤!!” 这位官员倒是言行一致,心口都挺统一的,就是说出来的话,狠毒得令人胆寒三尺。 再加上他那一身多年鱼肉乡里而养成的肥肉,狰狞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油腻恶心得令人反胃。 就连一向温润笑着的姜温韦都下意识地减少了嘴角完美的弧度,只淡淡地拱手道。 “这位大人说的怕是不行,贼人同伙尚未找出,杀人原因也尚未明晰,如何就能立时杀之而后快? 且殿下在此,最后刑罚理应由殿下定夺才是,我等为人臣子的,还是要谨守本分的好,切莫弑杀滥杀。” “啪!” “尔等区区庶子……” “够了!” 这位肥肠大耳的官员被姜温韦几乎指着鼻子骂回来,顿时就忍不住了。 他虎着脸,猛一拍桌子,满身的肥肉都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三抖,晃晃悠悠。 但这位官员还犹不自知,张嘴便想要对姜温韦恶语相向。 却被坐在上首的穆宏才厉声喝止。 身边好几个同僚拉他都没拉动的肥肠大耳的官员立即收声,憋回了自己的高高在上的嚣张脾气。 只是在落座前,仍给姜温韦丢去了一个‘你给本官等着’的阴狠的眼神。 那双狭小的眼中,明晃晃地写着——‘敢跟本官作对,有本事就护好你自己的狗命!’ ‘别以为自己认了个新主子就趾高气扬的,等太子一走,本官就让你知道知道,这江南,这洛阳,究竟是谁家的天下!’ 穆宏才一脸难堪与羞愧地对着上首的秦桓拱手道歉。 “族人莽撞,还请殿下赎罪。” 秦桓的嘴角似笑非笑,眼神却冷漠异常,看着穆宏才口中的这位‘族人’,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这个一国储君都在场的时候,连穆宏才都一退再退。 可这位穆氏族人却胆敢毫无顾忌地喊打喊杀,好似凌迟和千刀万剐是什么再寻常不过之事,可见他平日里没少用。 穆氏在江南、在洛阳的势力,可想而知——比皇权更盛。 穆宏才不是个贪官? 呵,这秦桓信。 可穆宏才不贪,不代表穆氏不贪。 希望方河和苏玉泽能聪明点儿,找准地方。 第一次,秦桓当众没给穆宏才面子,而是直接略过了他的话,与姜温韦道。 “姜卿这般言说,可是已经有了凶手去处的线索?” 姜温韦淡定地拱手道:“却有其是,且此人已经伏诛,正被押解在外,等候殿下的传召。” 江南百官:“???” 穆宏才:“……” 秦桓:“!” 在场众人,唯有秦桓与姜温韦是相视而笑的。 他眼含赞许地对着姜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