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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舒不知苏青蓉的想法,佯装淡然解释“看着别人带戴那些东西,我心里羡慕得很,您也知道,我家穷,买不起,于是就想象着好看的首饰,有时候会在地上画。”
她说得合情合理,苏青蓉没有怀疑。六丫会画画也是本事,或许可以把刺绣的手艺传给六丫。
这时候掌柜的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青年男子,男子未到而立之年,一身青衣长衫,看着倒是儒雅。
他眉眼含笑,看向裴舒时露出惊讶之色,近前道“这花样就是你画的,你想怎么卖”
他们家不仅有银饰铺子,还有金器铺子,他一眼便看出这张花样的不凡之处,这花样简单,也容易模仿,也只是卖个新鲜,等别人模仿出来,便再卖不上高价了。
裴舒盯着青年看了一瞬,清脆的嗓音平静无波,道“我不懂行,您看着给吧,若是合适,我就卖给你们。”
言下之意,要是不合适,就去别家。
掌柜的听出来他的意思,青年自然也听出来了,笑着道“二十文如何,你这花样虽好看,但成品做出来会有人模仿,再想卖高价,怕是不能了,若是第一次做多了,怕会囤货,我们会亏本。”
当然,在他心中不止这个价格。
但是太高了,他确实没得赚,不划算。
裴舒也知这道理,犹豫片刻还是摇头“太少了。”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一个花样卖到了五十文。
裴舒虽然不满意,却不得不卖。
青年问她可还有其他花样,裴舒摇头。自然是有,但不能现在卖,什么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
还有,她想做雕刻,花样自然要留着。
掌柜的给裴舒五十文,裴舒收好钱,出了银饰铺子,又去了卖糕点的铺子,买了两块麦芽糖,与苏青蓉回去了。
村里的牛车等在镇子口。裴舒和苏青蓉过来坐上牛车,回了柳河湾。
在路上遇见了俞梨花,俞梨花昨晚吃了大亏,一早还想去闹,被俞老头赶出来了。
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裴舒和苏青蓉,她正要找两人麻烦,便听裴舒道“娘,祖母帮了咱们不少,一会儿回去给祖母摆供吧。”
苏青蓉不是傻的,一早便看见了俞梨花,又听裴舒说起摆供的事儿,立刻明白了,含笑点头“听你的,回去就摆供。”
牛车上不只有苏青蓉婆媳俩,还有村里的其他人,听见这话,忍不住八卦,问裴舒,是否梦见了俞大的亲娘。
裴舒自然胡编乱造一通,村里人信以为真,也有那眼尖的,一眼就看见了俞梨花,笑着打招呼“梨花啊,你大哥她亲娘回来了,你可见了”
这话就是嘲讽之语了,村里就这些人,一点风吹草动都知道,何况俞家那点破事儿,天刚亮就传遍了。
俞家老宅少不得又被人讥讽一番。
俞梨花知道这些人奚落自己,狠狠瞪一眼苏青蓉和裴舒,转身走了。
裴舒才不管俞梨花呢,她如今也是有钱人了,心里算着还剩多少钱。
蘑菇竹笋卖了两百文,全花出去了,花样卖了五十文,买麦芽糖花了两文,还剩四十八文,家里有八文,如今她有五十六文钱了,嗯,还可以吧。
有肉吃,有米面吃,还有余钱,买刻刀任重而道远,不过日子会越过越好,她坚信这一点。
想到这些,裴舒脸上浮现出笑意。
下了牛车,裴舒和苏青蓉背着东西往家走,还未到家,就看见牛牛坐在门口了。
小家伙眼睛好使,老远就看见她们了,迈着小短腿,一路小跑着过来,脸上堆满笑容“娘,嫂子,你们可算回来了,都买啥了。”
他也想去镇上看看,可爹娘不允许,说他大一些再去,自从苏青蓉和裴舒走后,他不忙就来门口等着。
裴舒拿出一块麦芽糖给牛牛,乐得牛牛合不拢嘴,一个劲儿说谢谢。
进了家,裴舒放下东西,拿着麦芽糖去了东屋。
俞临江身子差,走几步就要倒下,便坐在床上看书,听见脚步声,放下书朝门口看去,见是裴舒,唇角扬了扬,轻声道“回来了”
小丫头眉眼含笑,浑身散发着喜悦之情,此次去镇上,定是很顺利。
裴舒走过来,嗯了一声,将手伸过去摊开,笑着道“喏,答应给你带的糖。”
俞临江盯着裴舒小手愣了愣神,这双手本该柔弱无骨,纤细嫩滑,却布满老茧,及冷风割裂的伤口。
知道她在裴家过得不好,却不知如此粗糙,比成年男人的手还不如。
俞临江很快回神,视线移到麦芽糖上。
他常年吃药,因家中贫困,也不吃糖,只记得药中苦味儿,早就不记得糖是何滋味了。
裴舒见他愣神,出声提醒“你怎么了,不喜欢吃糖吗”
还有人不喜欢吃糖的,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