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听见这句让旁人费解,却令事主惊悚的问候语,泰尔斯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嘴角。 科特琳娜·科里昂…… 七年前,桦树林的惊魂一夜回到他的脑海里,泰尔斯只得全力忍住去摸脖颈的欲望。 黎·科里昂再行一礼,恭敬得体,却散发莫名冷意:“见谅,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只能于合适的夜晚到访空明宫,是以迟来觐见。” 詹恩看看泰尔斯,又看看眼前的血族伯爵,若有所思。 “好,很好,非常好,”泰尔斯咳嗽一声,“那个我和科特琳娜陛下——” “彼此钦佩,友谊恒久,”黎发声果断,不容置喙,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我在此奉上陛下的信件。” 彼此钦佩。 友谊恒久。 泰尔斯咬了咬嘴唇,心情复杂的他挤出笑容,在詹恩的奇异目光下伸手接信。 “陛下还让我带上一句话,”黎似乎还嫌不够,“内海之约,犹记未忘。” 泰尔斯表情一僵。 “内海,什么内海?”詹恩忍不住开口。 落日啊,他能不再跟这帮喝血的扯上关系了吗? “这个啊,额……” 王子看着信上的血獠牙徽记,嘿嘿笑道: “我不用现在读吧?读完要回信吗?回给哪边?有固定的信鸦吗?或者鸦舍的定向石?” 但黎直接转向了另一边,理也没理他: “詹恩·凯文迪尔。” 南岸公爵温和地点头回应: “黎伯爵,或者,辅政官。” “好,懂了。”没人理会的泰尔斯小声嘀咕着,他摇摇手里的信,默默自觉地缩回座位。 黎盯着詹恩,他的眼神格外冰冷,渗出莫名压力: “过去三百年,翡翠城有不少公爵叫过这个名字,我见过其中两个。” 但詹恩恍若不觉,笑容如故: “而我久仰您的大名,血海王座之下的黎伯爵。家族有记载:您是最克己自制的科里昂,人血在前,却能毫不动容。” “我大概知晓此等记载从何而来,”面对赞扬,黎毫不动容,他冷冷回应,“只希望您不要像您曾祖父一样,邀我赴宴,却在席间找了八名来月事的姑娘侍酒奉餐,就为了看一个吸血鬼渴血失控的样子。” 什么? 泰尔斯皱眉看向公爵。 詹恩咳嗽了一声,对泰尔斯小声道: “那时我曾祖父才十九岁,而且事后他被严厉惩罚了。” 泰尔斯眯起眼睛。 “总之,这足见我们两家交情悠久,历史丰富,”詹恩很快地略过尴尬,直入主题,“但因为七年前的一些琐事,凯文迪尔和科里昂,已许久不曾往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琐事?” 泰尔斯小声嘀咕道,不出意外换来詹恩的怒瞪。 “确是如此,公爵大人,”黎点点头,言语毫无波动,“女王陛下尤为遗憾——特别是她差点失去王位,乃至性命。” 一旁的泰尔斯郑重其事地点头。 詹恩有些语塞,但他很快一只手拿起酒杯,挡住身侧泰尔斯的鬼脸,同时长叹一声: “是的,我为当年的意外感到抱歉,伯爵,为此我愿意补偿,但我也知道什么样的补偿都无法偿还……可是长期的隔断对双方都有弊无利,尤其我们处于终结海上最佳信风环航带的两端……” 但詹恩还未说完,黎就再度开口: “因此陛下她认为,在两家重新来往,恢复合作之前,我们总得先把前债了结,恩怨两清。” 语毕,他直勾勾地看向南岸公爵。 前债了结,恩怨两清。 詹恩蹙起眉头。 但下一秒,他就变脸般大笑出声: “那是自然!如您所见,连当年在场的当事人,泰尔斯殿下也已与我冰释前嫌,同桌共饮——” “什么?”泰尔斯探出头,难以置信。 詹恩笑意盈盈地转了转酒杯,把泰尔斯探出来的脸重新挡在视线之外: “——那我们两家,鸢尾花和血獠牙,还有什么解不开的旧怨呢?” 啥? 泰尔斯瞪圆了眼睛: 还能这么搞的咯? 脸皮这么厚的咯? 这一次,黎沉默了很久,他的眼神静谧而死寂,在周遭人声鼎沸的宴会衬托下,反而越发令人不安。 但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