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小屁孩儿,你莫不是被雅克搞坏了脑壳子?” 地牢里,对泰尔斯说这番话的人不是讽刺大笑的洛桑二世,而是在一旁叉腰皱眉的希莱大小姐。 她举起手,难以置信: “迂腐也就罢了,你现在还想干什么?感化杀人犯?” 泰尔斯礼貌地抿抿嘴角,在洛桑二世那几乎要断气的笑声中呼出一口气。 “当然不是,”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笑声渐弱的血族杀手,“这世上没人能被感化,只有自己觉醒。” “啧啧,”回应他的是希莱的不屑冷哼,“你不去教会做布道教士,当真可惜了。” 泰尔斯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头,对希莱微微一笑。 “你以为你是谁,小屁孩儿?” 俘虏的声音适时响起: “救苦救难的先知莫哈萨吗?” 只见笑够了的洛桑二世竭力抬起头颅,面露狠色: “老子是不是无可救药,能不能被感化,自己觉不觉醒,tmd干你屁事啊?” 被锁住的血族杀手像是受到了此生最大的侮辱,罕见地出言不逊: “还是伱觉得身为王子老爷,别说救苦救难了,就连每夜的便壶都合该有人抢着喝,还个个千恩万谢感恩戴德?” 话音落下,另一边的凯文迪尔大小姐挑了挑眉,露出嫌恶的表情,还刻意伸手在鼻子下扇了扇。 泰尔斯皱起眉头。 嗯,出师不太利。 泰尔斯叹了口气,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他无视希莱的不屑表情和洛桑二世的冰冷目光,毫不嫌脏地席地而坐,若有所思地盯着杀手。 “老公爵遇刺一案的审理人,已故大审判官布伦南去世的那一天,你闯入了他家。” 洛桑二世冷哼一声。 泰尔斯目光复杂: “但那一晚,你没有伤害其他任何人——园丁、厨娘、管家、仆人,甚至是邻居家的狗。” “因为他们够聪明,知道不能挡我的路,”杀手冷冷道,“你猜他们的雇主下场如何?” 希莱扑哧一笑,她向着看不到的方向做了一个鬼脸,连连摇头。 但泰尔斯依旧严肃,他只是无比认真地盯着洛桑二世: “布伦南大审判官,是自己服毒而死。” 洛桑二世不怀好意地笑了。 “那糟老头子本想拿毒酒请我‘喝一杯’,智取凶嫌,”杀手表情狰狞,“只是没想到我满杯下肚,屁事儿没有。而轮到他那一杯了,你说,他是喝还是不喝呢?” 泰尔斯望着对方,面无表情。 洛桑二世收敛笑容,眼神冷酷: “还好他也够聪明:活着落在我手上,我会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希莱挑起眉头,有意无意地搓了搓手套。 泰尔斯没有说话,他只是叹了口气: “根据群众线索举报,我们发现了这些天来,你和费德里科在古坟街的藏身处。” 洛桑二世面不改色: “怎么,还要我夸夸你吗?” “那是一间建材仓库,在隔离的密室里装着许多锁链,”泰尔斯没有理会他的讽刺,“据说,当你血渴瘾发,失去理智的时候,会把自己锁在那里,避免伤害他人。” 希莱微微蹙眉,她看向眼前不成人形的俘虏。 地牢里安静了一瞬。 “避免伤害?哈,”洛桑二世不屑开口,“那段时间,为了杀人,我可没少喝血。” 但泰尔斯摇摇头: “无论是费德里科还是科里昂家,都主动提出要供应人血,以便你行动,但均被你拒绝。” “怎么,不吸血的吸血鬼很奇怪吗?连不喝酒的北地人我都见过!” “即便迫不得已要出去抓血食,”泰尔斯继续道,“你也专挑那些血瓶帮和兄弟会里落单的人渣,特别是穷凶极恶,无牵无挂的那种……” 落单的人渣…… 听见这個词组,洛桑二世恍惚了一下。 “不一定无牵无挂,”他突然道,“就算阴沟里的人渣,也会有亲朋好友。” 会有愿意为他们矢志复仇,视死如归的人。 无论那场景看上去多滑稽,多愚蠢。 希莱表情微变,开始以不一样的目光打量眼前的俘虏。 泰尔斯眯起眼睛: “那段时间,两大黑帮人心惶惶,紧张兮兮,每天宁愿少赚点也要提早收工,反倒让警戒官们轻松不少。” 杀手回过神来,冷笑反讽: “那怎么没见你给我颁荣誉市民奖?” 希莱原本一直盯着洛桑二世观察,此刻也转过头,耸肩摇头。 但泰尔斯兀自不肯放弃: “而且每次猎食,你都刻意避开了妇孺和贫苦人聚集的地点场合。” 希莱目光一动。 洛桑二世表情一顿。 泰尔斯试探着道: “我猜——骑士精神?” 下一秒,杀手倏然变色,怒而呸声: “狗屁的精神!” 只见他咬牙切齿,在枷锁的重压下竭力扭过脖颈,狰狞怒喝: “妇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