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牢狱中,一个断手断脚的女人狼狈地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她的衣服破破烂烂,勉强蔽体。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已经溃烂流脓,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周围是发臭了的水,还有四处乱窜的老鼠和虫蚁。
一阵脚步声逐渐逼近。
接着,一道娇媚的女声在大牢门口响起。
“姐姐,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了呀!你为什么不坐起来?是因为没有手没有脚吗?”女人半掩着唇,娇俏地笑着,眼底皆是恶毒。
“这种肮脏的地方,你也不怕脏了你的脚,来,把脚放到朕的鞋上。”
霍凌虚的声音传来,温柔又宠溺。
牢里的女人眸光渐渐有了反应,她艰难地扭过头,看着心爱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妹妹,生怕她脏到了一点,神色中的柔和,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睁圆了眸子,半张着嘴,扭动着破败不堪的身子靠近牢门,声音嘶哑犹如年过半百的老妪:“凌虚...为什么...为什么啊...凌虚...”
“苏尽欢!”霍凌虚才将眸子落下来,不屑且嫌弃地看着她:“你凭什么觉得朕会要一个和野男人厮混过的女子?不过是因为你是凌安侯府的嫡女,医术超群,手段狠辣。”
他的目光越发冷漠:“舍弃了侯府嫡女的身份和一身的医术,你就是个废物!是个人人唾弃的荡妇!”
——废物!
—荡妇!
这样的字眼从她钟爱之人的口中说出来,仿佛千万把利刃直直地插进她的胸口。
眼泪无声落下,苏尽欢悔不当初。
她一心想嫁给十一王爷霍凌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嫁去九王府,只为了和他里应外合,铲除争夺皇位最有力的对手——霍司御。
结果,她被人下了药,一夜之后没了清白,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荡妇。
可霍凌虚说那不是她的错,他并不嫌弃她,依旧会爱着她,疼她。
她信以为真!
如今,霍凌虚顺利登上皇位。她却被霍凌虚亲手砍断了双手双脚,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
“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你成亲前,闯入你闺房,夺了你清白的小混混,是我找来的,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是很好?他可是有经验的很呢!那晚,你一定很爽吧?”
苏蔓的声音传进耳朵,苏尽欢浑身发抖,目眦欲裂地瞪着她:“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苏蔓!你不得好死!”
牢门忽然被打开,狱卒拽着她的头发给拖了出去。
“敢辱骂皇后!把她的嘴给朕缝上!”霍凌虚那张俊脸冷若冰霜。
苏尽欢瞳孔骤缩。
什么?皇后?
她这才发现,苏蔓穿着华贵的服饰,裙摆上绣着的,是骄傲的凤凰,上面的金丝绣线还是她亲手绣上去的。
霍凌虚明明答应她,等登上皇位就封她为后。
为了这一天,她早早地开始准备,亲手绣嫁衣。
而如今,却穿在了苏蔓的身上。
她是耀眼的凤凰,而她苏尽欢仿佛一只野鸡,人人唾弃。
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过来。
她那亲妹妹早就和霍凌虚厮混在一起,她做的所有的努力都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苏蔓和霍凌虚合起伙来算计她。
“苏蔓!我对你不好吗?从小,我有什么东西,都会分你一份,甚至你做错了事,都是我顶替你受罚。外人如何看不起你,都是我护着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她撕心裂肺地嘶吼,但很快就被狱卒钳住了下巴。
他拿着尖锐的针,针尖泛着冰冷的光。上面已经串了白线,狱卒对着她的嘴一针一针地缝上,动作粗鲁。
刺痛感不断传来,额头的汗如雨落下。
苏尽欢想挣扎,却被人一脚踩住了脑袋。
“对我来说,那些都是你不要的东西,我才不要你的施舍!”苏蔓攀着霍凌虚的肩膀,撒娇道:“皇上,白线不喜庆,要么换红线吧!我喜欢红色!”
霍凌虚笑着点头:“好,都听爱妃的。”
刚缝了白线,又换了红线。
苏尽欢嘴里的血腥味不断蔓延,她疼得不停掉眼泪。
疼...真的好疼啊...不止是伤口疼,心更疼...
“姐姐,趁你还有口气,我不妨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是凌安侯的女儿,我的生父另有其人。而且,皇上已经下旨,处死凌安侯府满门,用的还是你自己研制的毒药哦!谁让他们个个都偏袒你!我就是要他们知道,他们宠爱的嫡女,有一副蛇蝎心肠,连自己的亲人都要毒死!”
字字珠心,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苏尽欢眼角的泪不断滑落,心痛到无法呼吸。
父亲对她虽然有失望,但心里是在意她的,两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