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活儿?”宋河脸色警惕。
“改作业!”相晓桐道,“我班里暑假作业每周一收一改,这周的收上来了,我懒得改,你现在弄吧,两个小时差不多弄完了。”
宋河震惊,“老师你有毒吧,大学放暑假搞得比高中还严?明天我再改行吗,今天有事儿。”
“什么事儿?”
“这个!”宋河点点鼠标,电脑屏幕亮起,卡特琳娜的手迹出现。
“这是什么东西?”相晓桐怔了怔。
“有个毛妹数学家卡特琳娜,以前跟我合作过,这次国际数学峰会她要来做报告,准备讲宋河流形的解证进度。”宋河道,“她如果能把宋河流形证出来,或许有机会冲菲尔兹奖,她刚把目前的工作进度发给我,让我帮忙看看。”
“就这啊?”相晓桐鄙夷,“她拿奖又不是你拿奖,你积极个什么劲儿?峰会不还一个多月吗,着什么急?先给我改作业!”
“人家等着呢!”宋河打开邮件。
“我也等着。”相晓桐坐到旁边沙发里,脸色因喝酒而微红,困得打哈欠,“你让她多等还是让我多等,自己选吧!”
宋河无奈,没有成功篡位成院长之前还是得听老师的,暂时关掉卡特琳娜发来的解证过程,登上教师端,批改起几百份暑假作业。
大学生和中学生一个德性,假期作业写的稀巴烂,连辨认字迹都很困难,个个都是学医潜力股,随手一写就是处方笺。
作业全部改完花了整整两小时,算上之前吃饭的时间,至少两个半小时浪费掉了。
扭头一看,相晓桐蜷缩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眼帘细密修长,像缩在窝里熟睡的小猫,身体的线条很惬意。
宋河默默拿起空调遥控器,把风调成睡眠模式,又打开卡特琳娜的解证过程,快速一页页地读,边读边搜论文,死扣细节排除疑难点。
“这证的什么啊,漏洞多的跟纱窗一样。”宋河小声吐槽,“就这也想冲菲尔兹奖?洗洗睡吧!”
他顺手开了一个新文档,标题加粗斜体的“漏洞”二字,随后在底下一条条地列。
一个漏洞、两个漏洞、三个漏洞……
四个漏洞、五个漏洞、六个漏洞……
不知不觉,翻到了最后一页。
挑出整整六个大漏洞,而且宋河完全看不出来能怎么补,貌似整个解证过程的路线完全是错的。
他叹口气,斟酌着词汇回到文档开头,给卡特琳娜写回复。
沙发忽然响起声音,宋河扭头,相晓桐醒了,正懵懵地挠着丝绸般顺滑的头发,像刚苏醒的小猫用爪子捋捋毛。
“诶你这沙发睡着好舒服!”相晓桐慵懒地活动颈椎,“好久没睡这么沉了,有点爽。”
“沙发不一样吗?不都是统一的吗?”宋河好奇。
相晓桐也愣了一下,随即用手按了按沙发,“你这沙发好像比我屋里的软一点,被你的大屁股坐软了吧?”
宋河笑了笑,两手继续啪啪敲键盘。
“那毛妹证的怎么样?”相晓桐起身,站在后面看。
“很垃圾,粗略扫了一遍,找到六个大漏洞。”宋河直言不讳地评价,“她还自吹自擂说进步很快,我以为多厉害呢,结果菜的很,还得多练!”
“未必是她菜,可能你太强了。”相晓桐道。
“老师你这是随口吹我一下,还是发自内心的肯定和夸赞?”宋河惊奇。
“随口吹一下,别当真。”相晓桐笑了两声,转身走人,打开宿舍门离开。
宋河看向窗外,沙暴基本过去了,只剩下烟熏火燎的天空。
……
窗外的天幕烟熏火燎,像是大火刚刚扑灭。
卡特琳娜端着一杯红茶喝,目光盯着电脑上的解证步骤,默默思索。
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快四个小时了。
她忍不住编辑了一份邮件,想问问对面的进度。
正迟疑着是否点击发送,突然右下角弹出新邮件,来自宋河!
卡特琳娜果断起身,夹起笔记本电脑夺门而出,小跑着穿过走廊,砰地推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
开门的瞬间,桌上的计时器发出刺耳的响声!
“回复了?”老头伸手关掉计时器。
“刚回复。”卡特琳娜走过去,把笔记本电脑打开。
“正好四小时,和我用时差不多,就看他挑出几个漏洞了。”老头严肃道,“如果能挑出完整的四个漏洞,证明他水平大于等于我。”
卡特琳娜也一脸紧张,点开了宋河的回复邮件。
“说什么?”老头先看向最上方的几行字。
“他说……”卡特琳娜面露尴尬,“说我做了无用功,这个方向漏洞太多,应该是证明路线有很本质的缺陷,如果把这些内容放在国际数学峰会上去讲,只会让我成为笑柄,至少被数学界笑话大半年,建议我慎重考虑。”
“他倒是不客气。”老头笑道。
“他措辞挺客气的,这是我翻译出来的原意。”卡特琳娜有些恼火地说着,把鼠标往下拨。
带着标号的数学语言出现,显然是指出解证过程里的漏洞。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