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格兰地的联邦驻军再不派些人过来,剩下的人就必须得那锄头跟异虫一决高下。
但是,格瑞镇长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支援很可能不会再来了,这一次的敌人可不止是什么星际海盗或者是小规模的叛军,是异虫,是吞噬一切汪洋虫海。
格瑞镇长朝天空中望去,那只巨大的王虫仿佛已经就在头顶了。没有人教过镇长有关于异虫的知识,但他相信一定就是上空的这些巨型生物正在指挥整个虫群。
随着嗡嗡的声音越来越近,格瑞镇长和他身边的人几乎能够闻到异虫那留着口水和有毒液体的血盆大口中的腥臭味了。最前方的那些小怪物正敏捷地在废墟的墙壁和瓦砾间来回蹦跳着,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它们看起来就像是得了皮肤藓的郊狼,异常的丑陋。
今天格瑞镇长注意到进攻的异虫已经再没有往日那样秩序井然,不时有异虫在途中停下来啃食地面上的人类尸体,甚至会为了争夺一块肉而互相厮杀,场面血腥。
但这对格瑞镇长和他的殖民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这些异虫不再如之前那样的秩序井然,但也更加的饥饿。
第一轮开火的是殖民中为数不多的C-7电磁枪,那绝对是本应该被联邦军队舍弃的淘汰货,但绝对已经是这些人手中的神兵利器。
泰伦人类的武器并非对异虫的甲壳束手无策,而镇民们现在所欠缺就是瞄准的精度。在面对大规模的、阵型密集的异虫时,即使胡乱的瞄准也能够击中,但现在却很难打得中灵敏异常的跳虫。
谷格瑞镇长抓起一杆陪伴他多年的双管霰弹枪紧贴着一个由耕地机和谷物脱粒机之间留出的空当射击,他一连开了十几枪都没有命中,就好像其瞄准的那头跳虫的反应速度比子弹的速度还要快一般。
几个幸运的家伙或是老练的猎人射中了一两只跳虫,但是对于整个战场的形势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当跳虫攀附着一辆大型种子运输车的货架向上攀爬时,其利爪与钢铁的摩擦声使得镇民们如坠冰窖,隔着一辆货运卡车的距离,格瑞镇长甚至还能够听到那只跳虫兴奋的呼噜呼噜声。
这让格瑞镇长想到了讨食的狗和正在玩弄老鼠的猫,这一次,人类不过是异虫嘴里的肉。
有人开始哭泣了,所有的勇气在噩梦般的昨天都已经耗尽。人们都很清楚,一旦异虫越过这道由车辆搭建的屏障,哪怕是一只比大型犬大不了多少的跳虫也能轻松地收割几十乃至更多人的生命。
格瑞镇长咬咬牙,怒吼着斥责那个扰乱军心的懦夫,但下一刻一只有着亮绿色甲壳的芬里斯跳虫就跃入了人群之中,犹如羊群中的恶狼般大开杀戒。
距离那只跳虫最近的是一名拿着半自动步枪的中年男人,他带着古朴的边框眼镜,有着显眼的肌肉和魁梧的体魄。这个男人是小镇里学校的铁匠,仍然在使用着几个世纪以前的工艺锻造农具和家具。
他是豪爽的男人,过去常常与格瑞镇长在一起喝酒。
但是跳虫只是向前随意的一扑就抓住了铁匠,残忍地使用锋利的尖牙利爪把这个男人撕成碎片,后者几乎还没有发出一声哀嚎就死了。
接着它又从尸体上跳起,拱起脊背扑向了下一个受害者,像是撕扯着一块破布一样把一个与大人们一同防御的半大男孩拦腰咬成了两截。更多的芬里斯跳虫跳了下来,无情地收割着人们的生命。
“不!!它在啃我的腿!啊啊!”
“救救我!救救我!”
一声又一声惨叫进一步摧垮了镇民们的意志,那种濒临绝望的哀嚎听起来绝不像是人能够发出来的。
绝望没能摧垮格瑞镇长这个海明威式的硬汉,他一面冲向一只正在啃咬一位妇女的跳虫,一面试图通过高喊吸引它的注意。
那只正在啃食妇女柔软面部的芬里斯跳虫被格瑞镇长的大喊声吸引了,它抛开到手的猎物跳跃着扑向他,每一次跳跃都足有六七英尺高,飞一样的前进着。
“该死的杂种!”格瑞镇长站定并朝这只异虫开枪,但接连两发都落了空。等到镇长准备再次填装子弹射击时,那只跳虫距离他也仅剩下咫尺之遥了。
格瑞镇长还没有认输,他抽出腰间已经跟随了自己三十多年的一把匕首就准备与这只跳虫肉搏。
这时,一声来自战机的轰鸣传入了格瑞镇长的耳中,那是一架正在向着地面俯冲的金红色怨灵战机,身后跟着至少二十架怨灵战机、复仇者战机和APOD运输船。明亮的冰蓝色尾流仿佛蓝凤凰的翅膀。
那架漂亮的怨灵战机旋转着使用它机翼和机腹下的25脉冲激光炮向着地面射出几道橙红色的光束,一阵炽热的灼烧感以后,格瑞镇长面前的这只跳虫立即就被激光烧成了灰烬。
怨灵战机飞得很低,几乎是在格瑞镇长的头顶划过。
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架战机机尾稳定翼上的标志——在战机闪亮的深红色底漆上的一个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