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英忙涌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郡主,奴婢只是觉得吓了一跳。”
沈宁宁吐了吐舌,古灵精怪的模样。
“我也吓了一跳呐,不过我既然来了荒字班,就跟着韩夫子好好学叭!”
下午的课开始了。
韩夫子的教学方式,跟疯书生完全不同。
他对待知识,也是粗暴且精准的。
韩夫子喜欢将一本书的知识,分成一个又一个单元。
随后带着学生们读一遍,再让他们自己提炼重点,进行讲解。
他虽然讲的很快,但是沈宁宁听的非常认真,也全部记了下来。
两堂课结束,大家身边的丫鬟随从都记下了不少韩夫子讲的知识。
只有彩英,十分抱歉地跟沈宁宁说:“郡主,对不起,奴婢太笨了,韩夫子讲的太快,奴婢根本没记下来!”
那张纸,空空如也。
沈宁宁小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哒,我都记住了。”
彩英一怔:“记在哪儿了?”她没看见沈宁宁拿笔啊。
小家伙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在这儿。”
从小看书,她就能过目不忘,看三遍,就会倒背如流。
何况区区韩夫子讲授的知识,她很感兴趣,早已铭记于心。
沈宁宁学累了,更有点饿了,打算去膳堂吃饭。
经过许靖西的桌子时,看见他还在记录着刚刚韩夫子讲授的知识。
他没有仆从,只能靠自己。
沈宁宁觉得他可怜,就好心地伸出小手,指着他纸上的一处错误。
“你写错啦,韩夫子说‘大足以容众,德足以怀远’,是说宽大的胸怀可以容纳众人,品德高洁的人更容易让人怀念。”
许靖西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小家伙摆手笑笑,转而哒哒离去。
那翩然的鹅黄色小裙子,像极了秋天美好的金叶子。
后来他单独请教韩夫子,发现,沈宁宁说的居然是对的。
院子里的日光下,沈宁宁和一众同窗,分享刚刚从膳堂拿来的甜羹,每人还有一串烧丸子。
大家吃的不亦乐乎,交流着方才学到的知识,都各有见解。
彩英站在不远处的柱子后,目光有些阴森地瞧着。
都快一整天了,这福宁郡主,还一点事都没出。
要是回到小姐身边,肯定会挨骂的!
彩英沉下心,不行,她一定要找机会,给福宁郡主使个绊子。
临近黄昏,最后一堂课,韩夫子让大家温习之前学到的知识。
他不在课室里监督,只盼望大家自觉。
于是,有些同窗便忍不住,去膳堂吃晚饭了。
沈宁宁还乖乖地坐在桌子边,把整本书翻了翻,差不多都背了下来。
这时,彩英在她旁边道:“郡主,奴婢还是觉得,您应该去给廖夫子道个歉。”
“我道歉?”沈宁宁眨了眨黑润的圆眸,有些不解。
“是啊,”彩英说:“毕竟是您没去报道,廖夫子好心来找您,还差点被韩夫子打了,他心里肯定生气呀。”
“夫子之间不道歉,那还说得过去,可是,您是学生,如果不向廖夫子赔罪,那岂不是忘了尊师重道的规矩?”
“而且,韩夫子的个性,肯定是不会先向廖夫子低头的,您去道歉,也能缓和两位夫子之间的关系,您说是不是。”
沈宁宁安静地听着,那双乌黑澄澈的大眼睛,泛着一抹沉思。
她想了想,说:“那正好,我书篓里,有一兜子果子,是奶奶让我带来吃的,我就给廖夫子送去叭。”
彩英内心大喜。
“好,好!”她跟着沈宁宁出了课室。
突然,彩英捂着肚子,假装腹痛:“哎呀,郡主,您可以自己先去吗,奴婢实在不舒服。”
沈宁宁关怀地问:“你没事叭?”
“奴婢去一趟茅房就好了,郡主您快去找廖夫子吧,别耽误了回来温习的时间。”
沈宁宁点头,随后自己提着重物,小身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荒字班的院子。
小家伙走后,彩英冷笑,她当然不会跟着去。
因为,她要守在课室里,等着韩夫子回来,第一时间告状!
一炷香后,沈宁宁空着手,回到了荒字班。
一进门,却发现之前溜出去吃饭的大家也都回来了,正低着头坐在位置上,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韩夫子面色阴沉地坐在主讲台上,手里拿着戒尺。
气氛严肃到了冰点。
“郡主,您方才做什么去了?”韩夫子率先开口,声音粗重。
彩英跪在他面前,转而对沈宁宁抱歉地说:“郡主,韩夫子一直问奴婢您去哪儿了,奴婢只好说了。”
沈宁宁眨了眨大眼睛:“我去送水果了……”
韩夫子重重拍桌,非常恼怒:“郡主!您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您努力地考到国学府甲等第一名,是为了进来读书,学习!而不是去讨好任何夫子,也不是为了替我道歉来的!”
“我跟廖夫子有矛盾,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小小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