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危将她喜欢的宫廷糕点,推到了她面前。
沈宁宁顿时抱着盘子,像开心的小仓鼠一样,满足地吃满了两个腮帮子。
瞧着她高兴的模样,墨凌危不由得轻笑一声,伸指擦去她额头上的薄汗。
“有什么事,是需要你贴耳交待那姓姜的?”他说。
沈宁宁眨了眨大眼睛。
姓姜的?
她声音咕哝:“哥哥你说的是姜……哥哥叭?唔,最近奶奶不舒服,我让她回去帮我照看一点。”
墨凌危抱臂,故作冷哼:“我帮不了你吗?”
小家伙歪了歪脑袋,神情纯真无辜:“你不是要陪我进宫吗?”
如此,墨凌危倒是被她抚顺了心中那点不快,登时剑眉舒展,笑的和煦。
“也罢,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他说完,想到刚刚沈宁宁有条不紊,安排流民的样子。
“我见你颇有主意,从宫里给你挑两个宫女来使唤,如何?”
正在外头驾车的武放听见,心里啧啧感慨。
太子殿下的心,偏的没边了呀!
乡主又不是县主、郡主一类,规格上,朝廷既不用配备宫女,也不用发放服制。
但是为了沈宁宁,墨凌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先例。
这样的殊荣,随便放在一个人家里,都要高兴地大呼祖坟冒青烟了。
但沈宁宁听后,小脑瓜摇的比拨浪鼓还快。
“不要,绝对不要!我家里塞不下那么多人啦!”
一个茶棚,要安排下十几个人,光是这件事,沈宁宁还觉得发愁呢。
何况她习惯了跟奶奶住在深山里,又有狼狼们陪伴,自然不需要什么人伺候服侍。
见她不喜,墨凌危也没再坚持。
只又道:“等你往后改了主意,再告诉我。”
沈宁宁点头,随后,便跟他说起私塾里的趣事。
墨凌危忽而想到一件事:“已快到中秋节,你私塾的课要结束了吧?”
小家伙茫然地眨了眨大眼睛:“时间过得这么快,都要中秋啦?”
可是她挑开帘子,看向车外明晃晃的烈日,大地被蒸烤地冒出滚滚热浪。
因为缺雨,还像是夏天一样,可不知不觉,都要入秋了。
墨凌危的马车里,四角都放着鎏金紫铁的小笼子,里面搁置了冰块,故而察觉不到炎热。
沈宁宁放下帘子,道:“是快结束啦,之前傅爷爷说,私塾的课上到九月底,就没了。”
墨凌危看着她:“国学府年底,会向外招收学生,这次只有三个名额,我替你占一个?”
每年招收多少名学生,都是内幕消息。
不过对墨凌危难说,想知道这种事不难,为了沈宁宁,他还特地了解过。
国学府里有哪几个夫子适合她,再给她引荐哪几个同窗,他都打算好了。
但沈宁宁再次果断摇头,拒绝了。
“不用哒,哥哥,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考进去!”这也是她和疯夫子的约定。
墨凌危深邃的黑瞳浮起一丝丝乌光:“你今日拒绝我两次了,小没良心。”
沈宁宁笑的腼腆,眼睛水汪汪的,黑乎乎的像是上好的宝石。
她看着墨凌危,那样软嫩的粉红脸蛋,神情无辜,让人对她生不起来气。
墨凌危方才那句话也只是戏谑,并非真的要跟她算账。
但沈宁宁却怕他伤了心,于是主动拿起一块糕点,小身子倾靠过去。
“哥哥,你吃!别生气。”
糕点递到薄唇边,还是墨凌危最不喜欢的甜食。
他长眉一扬,张口本要拒绝,但看着沈宁宁一脸期待的小表情。
那些拒绝的话没有说出来,反倒是顺从地咬了一口。
她最喜欢这些口味的糕点,于是像得意的小仓鼠,把吃的分享给了好朋友一般。
声音糯糯娇软地问:“好不好吃?”
墨凌危在唇齿间缓慢回味,最终才点点头:“尚可。”
“那哥哥还生气吗?”她纤秾修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乖巧地眨了两下。
墨凌危轻笑出来:“不气了。”
沈宁宁奶白的小脸上,顿时松了口气。
她捧着盘子,继续坐在旁边大快朵颐去了。
墨凌危好整以暇地撑着头,望着她的模样,若有所思。
马车进了皇宫,直奔太极殿。
墨凌危早已吩咐绣娘在那里等好,给沈宁宁丈量尺寸。
之所以选择那里,也是因为,太极殿四周环境优美,不仅有青竹环绕,宫中太液池的水流也会经过这里,宫殿三面被水环包。
这可是外面看不到的美景。
但,刚走到太极殿的白玉阶下,墨凌危抬头,就看见一个明黄身影,笑呵呵地站在那。
他俊眉霎时拧起,墨瞳里也漾起寒泽。
沈宁宁也看见了,还好奇地说:“哥哥,那个大伯伯,穿的是龙袍吗?”
她没见过,只听疯夫子形容过。
听说皇上穿的每一件龙袍,都需要十几个绣娘合力而绣。
要保证他身上的龙,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