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面她在电视剧里都没见过,银幕上都会打码的镜头,此刻就摆在她眼前,鼻尖的血腥让她几欲作呕。 很快,卢萧盾牌上的黑水分出一坨,飞出去糊在池饺子的断口上。 血很快就止住了。 “池饺子你不要紧吧?”谢参歌脱口而出。 她记得就在不久前,池饺子还在面目狰狞地狂砍驾驶舱门,自己差点成为棍下鬼。 她也不想圣母,可她忍不住。 这些红丝渐渐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没出现过。 三人同时放松下来,跌坐在地,卢萧的盾牌还抵挡在身前,似乎对面有什么东西还在威胁着他的生命。 “不要紧。”池饺子脸色惨白,原本好看的眼珠,显得尤为突兀,朝她挥了挥两条断臂,“你信不信?” 谢参歌这才意识到,她脱口而出的话很像是在讽刺他。 你这么理解也行吧,懒得解释了。 看着陈芙和池饺子一个被贯穿了胸口,一个被切断了双臂,依旧淡定的样子,谢参歌怀疑是不是在这里人体是没有痛感的。 于是她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朝自己的大腿狠狠捏了一下。 “噫!”谢参歌眼泪狂飙,“原来是会痛的!” “噗呲。” “池饺子,你还有心情笑,那我可就好意思找你算账了。”谢参歌气恼地说,“你刚刚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被鬼附身了?一直那么砸下去,门如果脆一点,我可能会被你砸死!” “怪我。” 谢参歌听这话还没来得及点头,便又听他继续道:“怪我轻敌,我若是早点用道具,你们绝对没机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坐在这里。” 谁是胜利者?为什么这么说?这一地的残局有谁像是获胜方?不是游戏中的怪物做的吗?等等,莫非是? 卢萧的黑墙似乎维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渐渐崩塌融化,像是一滩烂泥,收回到他的裤管里。 座椅东倒西歪,犹如一片废墟,楚京河果然坐在这堵墙后。 后视镜里,楚京河脸上沾了血滴,不知道是谁的,他手肘搭在两个膝盖上,身体前倾,脑袋低垂着,刘海遮住了眼睛,手指把玩着一根血淋淋的红丝。 红丝泛着荧光,柔顺地缠绕在楚京河的指尖,谢参歌大脑轰鸣。 恐惧,疑惑,包围着她,楚京河这副冷漠嗜杀的样子,像极了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或者说,是这个恐怖世界的大BOSS! 她本以为,这里顶多就是个大型的多人密室逃脱游戏,但显然没那么简单,她进来到现在,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原来离自己这么近。 就算不被规则玩死,也可能会被身边的人类玩死。 红丝缠上卢萧,密密麻麻地将他的双腿裹住。 “卢萧,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说吧,说点我想知道的。”楚京河抬起头,宽大的卫衣如同黑袍,两根手指竖起,红线的另一头如同打出去的子弹,瞬间击碎了一扇玻璃窗。 谢参歌无语,敢怒不敢言,大冬天的,漏风玻璃窗要冻死谁? 但这似乎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你都已经出不去了,知道答案有意义吗?”卢萧搂紧怀里的陈芙。 而陈芙一动不动,没有像之前那样激烈的反抗争吵。 出不去了?!谢参歌握着方向盘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意义于我,不是由你说了算。”楚京河似乎不想废话,有点不耐烦。 “一个人一旦变成了NPC是救不回来的。”卢萧低头看着陈芙,浅浅微笑。 “怎么会!那陈芙她……”谢参歌听了卢萧的回答,万分震惊。 “因为阿芙她不是NPC。” 这次连池饺子也很震惊, 卢萧从口袋里掏出他剩下的最后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烟味混合着血腥,很难闻。 “都怪我,因为我获得的道具是‘华佗’,这太有诱惑力,所以我没选择离开,而是继续留在这,你应该懂的。” 卢萧看了一眼楚京河,继续说。 “贪心就是要付出代价,之后我太张扬,就被他们盯上了,他们威胁我来这里,只要把你永远困住,他们就会放了阿芙,我也是没办法。” 说着,卢萧就笑了笑,“我也是天真,当我进到这场游戏里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他们又怎么会放过我呢?我可是‘华佗’,像这样一箭双雕的好事,他们怎么会错过?”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