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还是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江玉珣揉了揉鼻子,连忙帮自己倒了杯姜茶捧在手心。
接着忍不住皱眉朝着右手的手背上看去。
原本白皙的皮肤上生出了些许红斑,食指的关节处还有些泛紫、发肿。
哪怕是在马车上江玉珣仍有工作要做。
他虽已经非常小心,但是握笔的那只手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了冻疮。
这在他的人生中还是头一次。
江玉珣一口气喝掉整杯姜茶,身上方才回了一点温。
生了冻疮的皮肤还在不断地发痒。
他犹豫着抬起左手想挠几下,接着又强行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绝对不能碰!
揉搓会加重组织挫伤,反而会使冻疮变得更加严重。
江玉珣手上的痒意实在是太过明显。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且冻到不行的手实在无法握笔。
他只好放下还没有整完的奏报裹着被子躺了下来,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
时间已经不早,江上一片寂静。
楼船随着江水轻轻晃动,好似一个巨大的摇篮。
但是躺在船上的江玉珣却没有半点的困意。
冷,实在是太冷了。
大周的“床榻”非常低矮几乎贴地而设。
江玉珣原以为自己早适应了这种低矮的床铺,不料现在才意识到它的“威力”所在。
江水虽然没有结冻,但江上的寒意与湿冷之感却半点不少。
此刻湿寒之气通通顺着船身蔓了上来,江玉珣躺了半天都没有将身下的褥子暖热。
而裸露在外的耳朵,更是被冻得痛了起来。
他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喷嚏。
终于将整颗脑袋都埋入了被窝之中。
江玉珣身上盖的是今年新缝的棉花被,此时也只能勉强保他一条小命。
“嘶……”
早知如今我方才就应该去和庄有梨挤挤的!
想到这里,江玉珣忍不住后悔了起来。
——桃延郡气候恶劣,应长川此行带的官.员年岁都比较轻。
庄有梨与其他几名郎官也在这条船上。
今日用晚膳时,同样冻得不行的
() 庄有梨还在邀江玉珣晚上与他们几人一道挤通铺,却被不知天高地厚的江玉珣给当场拒绝……
被窝里温度虽高,但待了没多久江玉珣就有些缺氧。
就在他打算探头换气之时,忽然感到有人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肩。
江玉珣被吓了一跳:“谁?!”
来人停顿几息:“是孤。”
此行不比南巡,每一艘楼船上都塞满了物资和人,一点空位都没有留。
江玉珣上船后便直接被安排进了那间熟悉的外舱,没有任何挑选的余地。
“陛下?”江玉珣终于将脑袋探了出来。
月光透过窗照亮了船舱。
身着玄衣的天子正身披黑色狐裘,垂眸看向自己。
……他不冷吗?
江玉珣被对方这造型吓了一跳。
若自己的感觉没错,此刻船舱的气温绝对已经逼近,甚至达到了零度。
江玉珣正想起身行礼,却听天子轻声道,“免礼,”停顿片刻,应长川忽然问他,“可是冻得睡不着?”
江玉珣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如实回答道:“回陛下,正是。”
脸皮虽重要,但生命价更高。
见应长川也没有睡,江玉珣终于没忍住问:“请问陛下,臣可以现在去找庄有梨他们吗?”
说着意识到自己造型不对的江玉珣终于放下被子,拽来狐裘正坐于榻上。
“找庄有梨?”应长川不禁蹙眉,“为何?”
月光落在雪地上生出了莹莹光亮,照亮了半片辰江。
此刻的楼船比点了灯还亮。
天子那双烟灰色的眼眸也被照得愈发冷。
好歹已是朝中大员,直接说自己怕冷实在是有些尴尬。
江玉珣很想找一个好听一些的理由,但现实所迫,他只得轻声道:“臣,臣一个人睡实在是太冷了,所以就想去找庄有梨他们几个挤一挤。”
说话间,天子忽然起身朝舱内走去。
听完江玉珣的话后方才轻声道:“那里挤不下了。”
“嗯?”
应长川怎么知道庄有梨那里挤了几个人?
江玉珣心中虽有疑惑,但天子都这样说了他只好点头称“是”。
楼船随着江水轻摇。
站在隔门旁的应长川随之顿了几秒。
就在冻得不行的江玉珣想要开口问他还有什么事时,却见天子转身道:“但内舱还有位置。”
内舱?
……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内舱”吧?
江玉珣的心突然扑通扑通地跳了两下。
他的视线一点点越过应长川的肩,落入了背后的船舱之中。
木质的床榻至少有两米宽,挤一个自己的确绰绰有余。
最重要的是,床榻上除了普通的棉褥外,还铺了一层毛毯。
单看一眼,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