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将膝盖上的杂志翻了一页,沉声道:“进来。”
房门推开,保姆的手中端了鸡汤,进门的瞬间,视线朝阳台上的人望了一眼。
“吴阿姨!”
看到保姆,乔安忙站起身,扶着肚子要往客厅走。
保姆连忙快走几步,将乔安堵在了阳台门口,用眼神询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乔安也正着急,看着保姆端着托盘微微颤抖的手,心里明白,虽然保姆拿了沈宴的钱,但是在面对沈庭的时候,难免心虚畏惧。
沈庭是何种精明的人,只怕一眼便能看穿保姆的心思。
所以,这事不能再拖了!
她朝着保姆摇了摇头,余光瞥了眼角落里的欧式挂钟,下一秒,她一把将保姆手中的托盘打在地上。
砰的一声!
鸡汤连带着陶瓷汤盅摔在地上,碎成好几片。
沈庭立刻将杂志扔到一旁,起身问道:“怎么了?难受吗?”
乔安推开沈庭伸过来的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呻吟道:“肚子难受……沈庭,我难受……”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沈庭立刻着了急。
转头叮嘱保姆照顾好乔安后,他急匆匆出了卧室。
看到沈庭离开,乔安立刻直起腰身,带着保姆快步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别墅外。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别墅的后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沈宴眉心紧皱,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这时,驾驶座上的何江,忽然低喊一声,“沈总!有人出来了!”
“快开过去!”
沈宴立刻绷直身体,连来人是谁都没有看清,立刻冷声吩咐到。
话音落地,何江一脚油门踩下冲到了别墅后门,下一秒,后车座的门拉开。
看到乔安的瞬间,沈宴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何江的动作很快,一脚踩下油门后,车子如同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一路上,乔安都在不停地询问着关于唐斯越的事,夫妻久了,总会有天然的默契存在。
可沈宴却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让乔安本就慌乱的心,越发提到了嗓子眼。
一小时后,车子在一个墓园前停下。
乔安怔怔的看着外面的大片墓碑,双腿忍不住发软。
“走吧。”
沈宴轻声说道,视线瞥过身旁面色苍白的人,眼底涌出一丝无奈。
墓园内。
葬礼流程已经过半,四方的墓地被挖开了一个深坑,唐斯越的母亲哭喊着想要扑过去,又被身后的人紧紧拽住。M..
唯恐这个刚刚失去了独子的女人,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唐斯越的父亲手中抱着骨灰盒,屈膝半跪在地上,将骨灰盒放入了墓碑后的土坑中。
这时,一声颤抖却凄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唐斯越——”
人群之中,陆展颜回眸,望着跌跌撞撞出现在墓园小路上的乔安,眼底骤然一热。
她终于还是来得及,送自己的丈夫最后一程。
乔安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盯着墓碑上,那一张熟悉的黑白照片。
一路上,她想到过唐斯越被沈庭的保镖欺负了,正在受伤住院,也或者正被关在什么,被逼着和自己离婚。
可是她从未想到,唐斯越已经死了……
她喉间一阵干呕,双腿像是注了铅块一样,无法挪动半步。
直到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乔安,你没事吧?”
她下意识回头,看到陆展颜的瞬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将全身的重量,全部都压在了陆展颜的身上。
陆展颜微叹一声,扶着乔安缓步朝着墓碑走去。
因为她的出现,葬礼被暂时打断。
唐家的父母看到乔安出现,眉头顿时紧皱,眼底神情不悦。
他们的儿子车祸死了,可是怀着孕的儿媳妇却不知所踪,若非他们打电话,她是不是连葬礼都不愿意来参加了?
等陆展颜扶着乔安走到墓碑前面时,唐母惨白着脸,狠狠的朝乔安瞪了一眼。
但视线略过她早已隆起的小腹,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到底乔安肚子里怀着的,是她的孙子,也是唐家唯一的独苗了。
两位老人眼底明暗的光芒,乔安自然没有注意到。
她视线不可置信的紧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当余光注意到,还未被封土的骨灰盒时。
乔安脑袋嗡的一声,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浑身猛地一颤,瞬间扑到了墓碑上,大哭起来。
哭声悲痛,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陆展颜别过头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