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的瞬间,沈宴眸底的戾气瞬间消散。
低头的时候他弯了弯唇角,声音柔若春水。
“没事,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去。”
喝多了?
池欢揉了揉额角,好像是有这回事。
只是,她不是和乔安在喝酒吗?因为自己的体检报告……
想到这里,池欢眸色一痛,挣扎着从沈宴的怀中下来。
沈宴怕摔着她,只能放开她,可池欢的脚才一碰到地面,便双腿一软,转眼又跌回到沈宴的怀中。
两人恍若无人的亲昵,落入沈庭的眼中,便成了无声的挑衅。
他面色冷沉的上前一步,俯视着被沈宴揽入怀中的池欢。
顿了顿后,沈庭忽然笑道:“池小姐,你和我弟弟在一起这么久,他难道还没有告诉过你,他的亲生母亲,是一个杀人犯吗?”
闻言,池欢怔了一下。
她抬眸,诧异的看着站在灯光暗处的沈庭,她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那里还站了一个人!
但随即,池欢一脸茫然的开口,“你说什么?”
“我说——”
“闭嘴!闭嘴!”
沈宴抱着池欢的手,扣入她的肩头。
池欢微微蹙眉,转头的时候,看到沈宴眉峰紧蹙着。
面对着她的
时候,总是微微勾着的唇角,此刻死死地抿成一条直线,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池欢的心被倏地揪紧。
她没有再开口,直接牵住了沈宴的手,将门拉开,头也不回的带着沈宴离去。
一路上,两人寂静无声,只是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从始至终都不曾分开过。
池欢没有追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的房间中,没有问沈庭和沈宴为什么会在。
更没有问,沈庭话中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此刻的沈宴很痛苦,而她要做的,就是带他走。
走下酒店的台阶,初冬的冷风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让人觉得生疼。
沈宴被冷风一吹,骤然回过神来。
他望着走在前面的池欢,视线缓缓下移。
当满是痛意的眸光看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的时候,沈宴无声的弯了弯唇角。
心底那个早被刻意封存起的地方,恍若将倾的大厦,轰然跌落了一角。
“欢欢——”
他轻声开口,走在前面的人似有所感般,骤然回头,眸光与他对视的时候,闪烁着暖暖的笑意。
池欢开口:“沈宴,我好冷,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沈宴双唇微动,哑声开口说着
。
闻言,池欢笑了笑,转身继续朝着酒店门口的车走去。
可才走了几步,身体便被人紧紧的拥入怀中。
强有力的心跳穿透她的后背,而她正在跳动着心脏,轻易便跟上了这样的节奏,一起用力而沉稳的,跳动着。
沈宴将头埋在池欢的脖颈处,开口的时候,声音嘶哑难忍。
“我的母亲,她是个坏女人。”
他轻声开口。
记忆一旦打开,那些过往便如奔涌的潮水,再次没过头顶。
长久以来压在心口的难言之隐,在这一刻说出口,竟也好像变得很轻易。
只是轻易得快要让他窒息。
“她喜欢上我爸爸的时候,他已经结婚了,为了爱情,她甘愿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再然后,沈庭的母亲死了,沈庭残疾,他们都说,是我妈做下的孽。”
“我,我不知道,可是她是我母亲,她是我母亲……”
池欢深吸一口气,她从来都不知道,一向开朗又慵懒的沈宴,心里竟然会压着这么沉重的过往。
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池欢眼眶泛红,她抬手,轻轻地覆盖那紧紧抱着自己的双手,细腻的指腹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手背。
“不关你的事,这不关你的事。”
池欢的话轻柔的传入耳中,沈宴浑身猛地一颤,随即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脖颈。
感受着来自身后的温度,池欢唇角轻抿,她将自己的身体靠进沈宴的怀中。
这时,一片微凉,忽然落在额前。
她下意识抬眸,天旋地转中,大片的雪花从头顶飘落。
入冬这么久了,江城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
池欢微微诧异,随即笑着弯了弯唇角,用肩头顶了顶身后的人。
“沈宴,你快看,下雪了!”
身后的人顿了一下,随即抬头。
当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时候,刺骨的寒冷,激的沈宴,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对,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