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换药吧,别吓着你。”沈宴淡淡开口。
池欢抬起头,对上他那张毫不在意的脸,水光在眼眶凝聚。
滚烫的眼泪最终还是滴在沈宴的腰腹,沈宴被烫得一颤。
池欢用手背抹掉眼泪,低着头,不再去看他。
沈宴伸出手,帮她把眼角的泪全部拭去,“别哭了,池欢。”
“嗯。”池欢的嗓子发干,咬着牙,抬起手,对上了沈宴的伤口,慢慢清除上一次的药物,然后小心翼翼的换上新的药。
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
沈宴闭上眼,不允许自己去想,池欢这仿佛流不完的眼泪里,究竟有多少是出于纯粹的愧疚,又有多少,是出于一种更亲密的情绪——心疼?
……
确如医生所言,沈宴身
体底子好,情况日益好转。
从她住下的第十天,沈宴在她做饭时忍不住出手撩拨她这点就可以看出来。
池欢咬着牙将他的手打开,却听见那人传来一声痛呼,池欢顿时感觉有一口气卡着上不来下不去。
认命的去查看他的伤口,下一秒却被抱了个满怀,她不敢挣扎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咬牙切齿的警告他别乱来。
这段时间池欢变着花给他做各种滋补的,他之前苍白的脸色也重新变回健康的红润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以往的吊儿郎当。
沈宴将池欢转过身面对着自己,脸上挂着循循善诱,略微蛊惑的笑,“半个月了,不想吗?”
池欢骂她:“你以为谁都是你啊!”
沈宴笑笑,“我就是想,怎么
办?”
看似在询问,实际上在诱导。
池欢紧闭着眼,不想理他。
但最后磨不过沈宴,只好安慰性地亲了他一口当做补偿。
做完四菜一汤已经是一小时后。
二人在桌边坐下,还开了瓶红酒,池欢只许沈宴喝一点。
本以为沈宴要讨价还价,却没想到他从善如流,一副十分听话的乖巧样子。
池欢一看他这样,就觉得他心里在憋什么坏。
可蓦然回想住在他家的这几天,沈宴好像的确跟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饭吃到一半,门铃响了。
池欢看沈宴,沈宴也有些意外地耸了耸肩,他也不知道是谁。
池欢只好走到门口去看可视对讲机。
看到屏幕里那张脸,池欢后背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秦骆的
声音从外面传来:“沈宴?开门。”
池欢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她拔腿就跑,把自己关进沈宴的书房,落锁,恨不得从窗户跳下去。
可这是28楼。
只好忐忑地听着外面沈宴开门的动静,听着秦骆进来。
沈宴招呼着秦骆进了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给他。
秦骆换上鞋,看了眼沈宴被遮住的肩膀,带着些不悦开口:“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他眉头微皱,似乎在埋怨沈宴不把他当兄弟,出了事也不告诉他。
沈宴笑笑,他被捅这件事捂得死死的,一丝风声也没走漏,他在防备秦家的同时,也在防备沈家。
“你最近不是在忙上市的事吗?怕分散你精力,所以一直捂着没透露出去
。”
秦骆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刚准备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但一想到他的肩伤,还是放下了手,“伤口怎么样了?”
沈宴关上门,“差不多了,先坐。”转身打开橱柜,给秦骆拿了瓶水。
秦骆接过水,又问:“那人呢?”
“拘着呢。”
沈宴靠在橱柜边,看着秦骆。
秦骆眉头微皱,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沈宴问,拿起桌上的红酒倒下一杯,刚准备喝的时候,又想到什么,笑着放下高脚杯。
秦骆看了眼他的动作,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听说你是在梵悦附近受的伤?”
梵悦,池欢公司的名字。
秦骆没说街道,偏偏说了梵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