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以为她是开玩笑,脸上带着好玩的意味,可是当真正看到池欢熟练的撕破包装,洗牌切牌时,都不由地微微讶异。
真·赌神?
池欢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单手切牌,手指灵活的转动牌叶,生硬的纸片在她手里像是一张张乖巧的小兵,任她指挥。
葱玉般的手指切出一张牌,向众人展示,转动之间,纸牌不见,响指弹起,又出现在身旁女孩子的发梢间。
她手上的动作太漂亮干脆,观赏性极强,手上不停的操着让人眼花缭乱手法,而她的表情却气定神闲,游刃有余。
池欢会这些声色犬马的东西,倒是出乎沈宴的预料了。
他靠上椅背,端起
酒盏,眼底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秦骆微微皱眉,他并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可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池欢的动作吸引。
池欢熟练地切牌耍牌,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头顶,黑发红唇,还真有上世纪港片里赌神的味道。
池欢的思绪,却在机械性地动作中慢慢拉远。
冯艳最开始领养她的时候,还算和蔼可亲,可是越后面脾气越差,整天泡在棋牌室,一呆就是一整天。
小小的池欢饿得没有办法,只能去棋牌室找冯艳,讨点棋牌室免费的饼干吃。
可是冯艳的牌技很差,赢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输钱,而只要她一输钱,轻则一顿骂,重
则动手。于是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讨冯艳欢心,池欢开始练牌技——帮冯艳出千。
棋牌室里乌烟瘴气,鱼龙混杂,在知道冯艳有自己这么个“赌神”小女儿的时候,不乏有威逼利诱的存在。冯艳知道了之后很不开心,不管池欢有没有帮别人,都会拽着她的耳朵骂她白眼狼。
再后来年纪越来越大之后,池欢意识到这样不对,也开始拒绝帮冯艳作弊。
冯艳当然不同意,隔三差五的骂她。
直到后来她上学了,老师时不时上门家访,情况才得以好转。
池欢收敛心神,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过往,操控着手中的纸牌绾成玫瑰花结,然后转向瀑布技巧,池
欢在众人的惊叹中完成了表演。
掌声热烈响起,池欢脸上带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池欢!太厉害了,你怎么会这个,什么时候学的啊。”
圆脸激动地拉着池欢的手,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采。
“小时候偶然学的,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好!”
“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一行人有大半被池欢的技术勾了魂,游戏自然再玩不下去。
沈宴身子微微后仰,朝着秦骆递过去一杯酒。
可秦骆在听到池欢讲小时候学会这些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莫名。
他知道池欢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可是小时候为什么要去学这个?
秦骆接过沈宴的酒,跟
他碰了个杯。
醇厚的酒在舌底漫开,他看向众人中心的池欢,思绪不由地回到了很多年前。
两人都尚是孩童的时候。
秦家老爷子在有生之年多爱投资慈善事业,池欢所在的孤儿院就是其中一家,被爷爷捐助。
秦骆偶尔也会跟着爷爷一起去。
那时候的池欢,个子很矮,衣着旧而干净,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角落,呆呆地看向天空。
哪怕别人说她是傻子也不反驳,永远沉默,安静。
不像现在这么……耀眼。
秦骆抬起眼,看向那边的池欢,他承认自己对池欢的不满多是来自这不由自己做主的婚姻。
但,他却说不准自己此时心里的怅然是源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