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池欢把水扑在脸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细腻的水珠沾上鸦色的碎发,冷意在她的脸颊上平添一抹绯红。
今天,还真是峰回路转啊。
可现在静下来仔细一想,只怕是沈宴知道秦骆今天会带着傅绾宁今天来这里看场地。
所以特地来的吧。
而沈宴之所以会选择自己,应该也是想要气一气傅绾宁吧?
傅绾宁会在意么?
如果不在意,那么沈宴就输得难看。
可若是在意,那秦骆,岂不是很可怜?
池欢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还有闲心想这些有钱人的爱恨情仇呢。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好奇,这位傅小姐,魅力怎么就那么大?
为了保护隐私跟修饰出
氛围感,公司特地在洗手间跟花园中间隔了一定的距离,池欢呼出一口浊气,整理自己的衣服,出了洗手间。
却在竹篱掩映的转角处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站定住脚。
一道细细的女声,语气笃定,似乎带着淡淡的叹息:“沈宴,你今天不该来的。”
池欢眼睛半眯,是傅绾宁。
顺眼看过去,傅绾宁对面的沈宴站得随意,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懒散。
“这里是你家开的吗?管那么宽。”
傅绾宁听到沈宴的话,并没有生气,脸上反倒是挂着淡笑,轻声开口:“你不就是想来看看我幸不幸福吗?”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很幸福,婚礼,孩
子,这些都是我想要的。”
沈宴听到这话,低下头,咔嚓一声,手里的火机燃起明亮的火光。
他深吸了一口烟,眸光幽幽地看着眼前的傅绾宁。
香烟燃起,烟雾氤氲。
在两人之间隔出一道名为距离的墙。
傅绾宁往后退了半步,看着他,眼底骤然带上些许黯然的痛色。
她知道,沈宴点烟,是想让她离开这里。
可她还是想把话说完。
“沈宴,我早就知道,这样的婚礼,你给不了我,也永远不会给我。”
沈宴依旧不说话。
傅绾宁眸光闪烁,她的嗓音带着沙哑:“没错,我爱你,但是除了爱,我还要许多,其中最重要的,是一个温馨的、牢固的,夫
妻二人能彼此扶持的家,你明白吗?”
她爱沈宴,从很久以前就是。
可,爱是最没用的东西。
她想要的那种生活,风流浪荡的沈宴给不了。
他或许会施舍几分柔情和真心给自己。
但生来就要翱翔于天空的雄鹰,是不会为草丛里的兔子永远铩羽停泊的。
秦骆不一样。
只要她想要的,秦骆都能给她。
傅绾宁手握成拳,骨节微微泛白,沈宴看着她的样子,目光深深。
池欢在一旁听不去了,她的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随着恶心还有深深的悲凉。
想质问,想尖叫,想咆哮。
又觉得十分可笑。
她想冲到秦骆面前,想要狠狠的扯着秦骆的领子告诉他
,秦骆,这就是你爱的女人,明明爱着沈宴,却想跟你有个家!
她蹲下身,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可是,秦骆还是为了她,狠狠的伤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啊。
深吸一口气,池欢转身从另一条通道离开这里。
情情爱爱的,真恶心啊,她不想听了。
而沈宴抬起头时,正好看到了池欢的背影。
他皱了皱眉,把手里的烟灭掉,烟丝在被碾碎之前发出嘶嘶的悲鸣声。
沈宴抬着头看着傅绾宁,傅绾宁依旧是那副为自己盘算有理有据的模样。
沈宴垂下眼眸,扔掉烟头:“秦太太,那就祝你幸福——别后悔。”
说罢,迈着长腿朝着刚刚池欢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