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舅母被沈舅舅关了禁闭!
也不知道两人究竟闹了什么,听说沈舅舅大发雷霆,要把妻子关到乡下的庄子里去。
听到消息之后,沈老太爷写字的手顿了顿。
良久。
他放下毛笔。
“扶儿这孩子,重情重义,却实在不适合生在世家贵族。”
若是家中还有另一个出息的孩子,沈扶作为老小,自然能够随心所欲,保持善良。
可他是家主!
沈老太爷闭上眼,忽然叹了口气。
“怀洲也大了,你把沈家的庄子,各大世家的关系线交给他。”
管家心头一惊。
越过家主交给大公子。
老家主的意思……是想要放弃家主了?
“老家主……”
沈老太爷只摆了摆手。
“重情重义,是件好事。”
他以后,只管做他的富贵田翁吧。
管家张了张嘴,“夫人如今被看管着,要不然……属下去做?”
“去吧。”
沈老太爷神色淡淡的,连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又提起了毛笔。
沈扶没能通过他的考验,也镇不住自己的妻子。
他做不到,就让他这个老家伙去做。
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老太爷一眼,弯腰出门。
“老太爷!家主跪在外面了,说……请您放过夫人。”
沈老太爷忽然一顿,只觉喉咙一腥,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老太爷!老太爷!”
沈舅舅跪在了老太爷的房门前。
一跪,就是三个时辰。
……
“怎么样,祖父可有发话?”
“没有,老太爷找了大夫,听说被气的吐血了!”
沈怀海腾的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站起身来往外面冲去。
“站住。”
沈怀洲坐在左上方的第一个位置上,淡淡的看着他。
一向是最怕这个大哥的,特别是曾经还被大哥派人打断过腿,沈怀海怂怂的站在门口,脑袋垂得很低。
“大哥,我去看祖父,祖父身子不好,父亲也跪了三个时辰了。”
沈怀洲敛下眼眸:“你去看祖父,祖父的身子就能好吗?”
爱之深,则责之切。
精心教养的嫡子被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少有的主见都被用来违抗自己,祖父大概也很伤心吧。
“若是为母亲好,你便收敛下来,收拾好行李,去白鹿洞书院读书。”
沈怀海不明白,怎么和母亲又有关系了?
他只知道自己这位大哥一向是个聪明的,自小在祖父的教导之下长大,向来算无遗策。
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大哥肯定知道!
但父亲,母亲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哥如今却仍然这一副淡淡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冷亲冷情了些。
没缘由的,他对大哥产生了一抹埋怨。
“大哥是被祖父带大的,自然亲近祖父,你不去为父亲求情,我要去,大哥难道还要拦着我吗?”
沈怀洲没有说话,只盯着自己手中的茶。
见他还是这副火烧不动的淡然模样,沈怀海只觉心中怒火突起,忽然哼了一声。
“我去!”
沈怀洲眯了眯眼:“来人。”
守在门外的小厮连忙把人拦住,他们不敢冒犯二公子,只跪在地上,把门堵的水泄不通。
沈怀海涨红了脸。
“你……你们,你们可还记得,这沈家的家主是何人?”
小厮们纹丝不动,只是将脑袋垂得更加低了。
见此情形,沈怀海脸色迅速的白了下来。
他自小除了读书,就是玩耍,竟然不知,大哥在府内的威望已然超过了父亲。
沈怀洲慢悠悠的放下茶杯。
“君子三思而后行,易燥易怒,非为君子。”
沈怀海本是气的。
气大哥分明有本事,却至父亲母亲的安危于不顾。
可看着沈怀洲那双冷静的眸子,就像一汪洗涤万物的清泉,他的一腔怒火瞬间被浇灭。
冷静了下来过后,他莫名的有些羞耻。
大哥的淡然模样,把他映衬的太不懂事了些。
“大哥,你有法子?”
沈怀洲叹了口气。
“回去收拾东西吧。”
让小厮护送着二公子回屋,他又问了沈妙妙的情况。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方才放下了心,修长的手指划过杯沿,沾染上了一滴茶水。
沈怀洲浑然不觉。
沈府素有苛症,祖父怎能不知?
但早年时局不稳,母亲虽在性格上有些瑕疵,却后无亲族,不会在外面惹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沈府拖入不可挽回的境地。
而父亲虽然性格软弱一些,却胜在老实本分,不会闯祸。
是以父亲和母亲的缺点,祖父都忍了。
但现在……
沈怀洲只盯着杯盖上的鲤鱼。
天下将乱。
在天下这趟湍急的河流之中,谁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