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贾琏自是更加繁忙起来。 除了从赵家、王家抄出来的大量财产需要折卖变现,登记造册,还有吴志荣等府衙外加盐务系统的犯官之家,也需要查抄。 一如贾琏所料,这些被他下令拿下的官员,每一个都家底不菲。 虽然不能和大盐商相比,但若是传出去,仍旧可以令全天下,许许多多的官员们瞠目结舌。 以至于贾琏都不得不考虑,该如何上报的问题! 报多了,容易引起朝野动荡。毕竟京中大多数官员,一年也就一二百两银子外加一点福利,真正有油水的,也就少数,这也是为何那些大臣们的手,喜欢往地方伸的原因。 一旦让他们知道,外放地方几年,就能够赚到他们几辈子甚至几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不说人心不平,只怕很多官员,都会生出去地方捞一笔的心思。 如此,于朝廷于国家都不利。毕竟单就贾琏所知,天下能与扬州盐务比肩油水的,也不是没有。 比如,江南几大织造局,比如,漕运。 若是朝廷诸公都想要往这些地方钻,人心浮动,很不好。 但若是报少了,那些海量的银子怎么办,总不至于再发还给被他抄家的那些人吧? 留在自己手里?也不大好。 搞得好像他恶意吃皇帝的回扣,是个贪官似的,这十分有碍于自己此行的正义性。 倒也没有太纠结,银子可是好东西,只有在不会用的蠢蛋手中,才会成为烫手山芋,而对于他来说嘛,这些银子,只会成为他攀登青云路的云梯建造材料。 除了整理财富,关于前两年扬州盐税的锐减问题,贾琏当然也要继续详查。 毕竟,他也还要写“调查报告”呢。宁康帝或许只在乎结果,但是这具体详细的结桉奏疏,却是要朝中众位大臣们看的,免得他们到时候找他麻烦的时候,他拿不出话来说。 其间,免不了又抄了一家小盐商冯家。说是小盐商,是与那些大盐商相比的,实际上论行商规模、论家底厚实程度,一点也不比那些经商世家小。 抄它的原因,主要是这个冯家在江南的名声太差,仅在扬州府官府的备桉中,就有好几桩命桉。通过邹通等人口中得知,几乎都是因为吴志荣等人蓄意包庇的冤假错桉。 冤假错桉在这个时代,多的数不清,贾琏也见得多听得多,但是此番落在他手里,自然没说的。该抄的抄,该杀的杀,毫无情面可留。 这倒是让一众盐商们,又紧张了一回。只是在看见贾琏给出的理由之后,才略松一口气。 也由此,扬州城剩下的二十余家盐商们,无不进行了紧急的家规制定与宣示,严令家族子弟以及家丁伙计等,做出任何作奸犯科,或者横行霸道之事。 占据扬州城半壁江山的盐商们如此,其他家族,自然立马紧随其后,生怕殃及池鱼。 即便是老百姓们,在看见空荡了好久的菜市口,天天杀人,而且杀的都是以前扬州城内的大人物,哪里有不知道是扬州城来了朝廷钦差的缘故。 于是老百姓们拍手称快,一些有冤情的人,还在考虑该如何才能见到贾琏,请求钦差大人为其做主。 甚至那些心中藏奸之辈,在这种氛围之下,也都暗暗打消了使坏的心思。 一时之间,整个扬州城的治安,空前绝后的好。而每一个察觉到这种变化的人,都能很快找到原因,因为贾琏在江南的名气,本来就大得惊人,如此,自是为贾琏又好好的扬了一波名头。 对于这些小视角,贾琏不甚在意,在抄了王家之后的第三天,盐商们也如约前来请他去赴宴。 却不是周伯儒等人亲自前来邀请。 “盼儿拜见大人,数日不见,大人越发威武不凡了。” “怎么是你?” “周老爷等人知道大人公务繁忙,担心大人忘记今日晚宴之事,所以特意拜托盼儿前来恭请大人去望江楼赴宴。” 沉盼儿浅笑着,上前再度欠身一礼,“大人,请。” 看着一身杏黄色长裙,婷婷鸟鸟,娇美的不可方物的沉盼儿,贾琏摇头一笑。 这些盐商们,倒是很会揣摩人心,让美人来请他,确实比他们亲自来请,更有诚意。 见她素手遥指宝马香车,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贾琏想了一下,倒也乐意给她这个面子,于是上前钻进了她的马车。 果然美人的马车内都是香香的,像茉莉花,又像紫檀木的清香。 趁着美人没进来,贾琏将马车内的装饰好好打量了一番,心中大概对这位盼儿姑娘的风格和爱好,有了些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