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康帝等贾琏离开,才对身旁的戴权道:“你觉得此子如何?” 戴权作为宁康帝最信任的太监,对宁康帝的心性自是极为了解的。 他看的分明,方才召见端王的时候,名为安抚,实则敲打。倒是在见贾琏的时候,对贾琏殴打端王世子,这件可能挑起宗室和勋贵矛盾的事,却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因此戴权乐呵呵的笑道:“老奴看不出贾同知有何不同,不过看陛下倒是对他挺看重的。能够入陛下的眼,想必他定是个难得的人才了。” 宁康帝冷笑一声:“朕看重他?哼,倒也不差,不过,朕更看重的,是他的身份。 你难道不觉得,他的身份,对朕很有用处吗?” 戴权一笑,已然明白了宁康帝的意思。 身为大明宫总管,若非机密要务,宁康帝几乎也不会可以瞒着他,甚至宁康帝得到的很多消息,都是从他手里过去的。 所以他知道,近来贾琏这个名字,确实多次出现在宁康帝面前。 先是林如海向宁康帝举荐,宁康帝好奇之下,就使人去调查贾琏,只是得到的结果让宁康帝有些失望。 第二次,是一件极小的事。锦衣卫密报,荣国府贾家,似乎和临淄伯张家,近日又有了往来。 这两家本来不算什么了不得家族,至少对皇帝而言是。 但是,他们两家,却刚好有一个特征。 贾家一门双公,在开国一众勋门之中,有着很高的地位。 而临淄伯府,却是新贵族代表门第之一! 这两家当年可是因为联姻的事,闹出好几件大新闻,京中高门大户,鲜有不知道的。 如今时隔多年,这两家人有重归旧好的消息,自然也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 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只是个茶余饭后的话题,但是对皇帝而言,可就有些不一样的意思。 宁康帝如今皇位已稳,正是励精图治之时,这个时候,他需要得到尽可能多的势力的支持。 恰巧,不论以四王八公为首的旧贵族,还是立国之后新兴的贵族,都是大魏朝廷举足轻重的势力。 宁康帝本来就在多方面的笼络中。 而今宁康帝大概是注意到,贾琏身上,居然有着两方的身份。既是荣国公之孙,又是临淄伯的亲外孙,若是将贾琏收为己用,只怕是能够得到事半功倍的效用。 心里虽然猜到宁康帝的心思,戴权却只道:“老奴倒是不甚明白贾同知的身份对陛下有何作用,不过想来不管他有何身份,能够对陛下有用,就是他天大的造化了。” 宁康帝见戴权打哈哈,也不在意,这个时候的戴权对他而言,本来就只需要当个听话筒才好。 “可惜,出身虽然好,到底是否堪当大用,还未可知。” 宁康帝又叹了叹。 以贾琏的身份,若是用的好了,就能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大的限度调动满朝勋贵的作用。否则就算今日四皇子府中的事,可能会引起宗室和勋贵之间的矛盾,他也不会亲自下场处置。 派个大太监去,也就足够了。 之所以亲自召见贾琏,就是想要看看,贾琏是否有可堪一用的价值。 若当真是个纨绔废物,不论身份再特别,他也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想了想贾琏之前的奏对应答,宁康帝又偏头问戴权:“朕好像听你说过,如今的荣国府,似乎是工部员外郎贾政当家,而非居长且袭爵的贾赦当家?这是怎么回事?” 似贾府这般逐渐没落的勋门,皇帝原本是不怎么关注的,如今既然想到这里,便就问问。 戴权笑道:“陛下说的不错,他家情况实属有些特殊。 先荣国公之后,长子贾赦袭爵,却因为不得荣国太夫人喜欢,所以并没有居住正堂,反而是工部员外郎贾政住在了正堂,日夜奉养母亲。 难得的是,一家人倒也和和睦睦,并没有因为家产、爵位之争,闹出什么动乱来,倒也算是勋门中一桩奇事了。” 戴权其实知道更多的一些内情,但是却只是将明面上世人皆知的情况告诉宁康帝。 宁康帝听了,冷哼一声:“自古父母偏心,自是有的。只是你说什么一家人和和睦睦,朕却不信。 常言道……一家岂容二主?这荣国府若当真如此,生出家变不过是迟早之事罢了。” 宁康帝本来想说常言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但是立马想到太上皇,情知这样说不妥,方才咽下去。 至于贾家的家事,他并无意多管,他知道贾政和贾赦这两人。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