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一道脚步停留在摊前,许奉头都没抬直愣愣地坐在原地。 摊前的中年女人按不住心急开口:“这兔子多少钱一斤?” “一毛一斤。” 女人被价钱晃了眼尖叫出声“一毛钱,抢劫啊你。” 来往路人停住脚步纷纷转头,女人自知失言惊扰了规矩,局促的小声说道:“便宜点吧,你这价钱太贵了,八分钱怎么样,行我就拿了。” 许奉调整了气息心里苦笑,出声就是一道中气十足大叔的声音,小时候干这个他还特地练过改音没想到现在重操旧业依然用得上。 许奉不留丝毫情面的声音打破了女人的幻想:“爱买就买不买赶紧走。” 女人被怼的面红耳赤但话有理无法反驳,就在她思考买不买之时旁边来了一位年轻妇女。 “这只兔子我要了,摊主上称吧。” 中年女人看不下去了,怒骂:“哎你,我先来的怎么回事啊你?” 妇女似笑非笑说着不忘掏出一毛钱作为订金放在摊子上::“这位大姐你可真有意思,来之前是没有看完所有规则条例吗,商人之间默认的先做给定金的生意,怎么?你是想打破吗。” 许奉没理她们之间的暗潮涌动,钱才是真理,他转身当着她们的面称秤:“6斤。” 妇女爽利的拿出剩下五毛钱,中年女人看事情没有回旋余地转身就走。 妇女拿了货准备离开,许奉见状主动开口,铿锵有力深沉的声音再次出声:“我这有块高等货。” 妇女兴趣被挑起有些激动:“块?不知你指的是?” 许奉有意无意动了下手腕转身离开进入小巷。女人大喜过后确保四周没人,战战兢兢绕了一圈来到小巷。 看见摊主就在前方捧着个小盒子,妇女完全没带犹豫的:“怎么卖?”要知道她正为“三转一响”发愁。 许奉冷冷回道:“上海梅花牌一口价140,可以先验货,之后出现问题概不负责。” 妇女看样子也是个懂的,拿到盒子打开端详良久:“工业卷证怎么算?” 她现在手里卷证不多,手表的票卷被炒成了天价。要不然也不会来黑市碰碰运气,百货商城定价一般在100元左右,上海牌的话价格会更高些大概在130元之间。 妇女望向对面男人等待回应,男人摇摇头:“一张不要,但是我有个要求粮票替换工业证券。” 妇女顿时心花怒放,再三确认得到答案后:“行没问题,我现在回家拿钱,你先在这等一下可以吗?” “我现在还有些事,下午三点在这集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许奉拿回手表放回原位,声音暗哑道。 女人哪还敢说“不”,连声应好。今天这次出行算是捡了个大便宜,手表这种东西难的从来不是价格,而是发行的证券少之又少很少有人能拿到。 可以说有一只手表不管在哪里都格外有面子,城里人彩礼的必备之选,它彰显的不仅仅是财力还有权势。 粮票当然也难求,只是这样一比较就显得无所谓,妇女眉开眼笑满意离开,许奉来到包子铺前要了碗一分钱糖水。 许奉举起碗一饮而尽,散落的糖水顺着嘴角流入汗衫内。 这一幕风景被旁边楼上的吃饭的人给看到,看到男人带着帽子留个背影她总能从人群一眼找到,江甜微微惊讶本以为他今天会去上工。 她双手撑着脸耳边漫起了红晕,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自恋道:“唔,我看中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如此赏心悦目。” 欣赏归欣赏,看到这一幕她心里就像被扎了下隐隐的心酸,很难想象他平时一个人生活的样子。没关系,现在有她陪在她身边,江甜很想为他做些什么,但以他的性子会很难接受,这中间需要循序渐进的过程。 “小二。”江甜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饭碗决定主动出击笑盈盈唤道。 “好嘞,客官。”江甜拿来钱低声窃语几句之后,小二回应后转身离开。 许奉准备再去周围市场逛逛估摸下价格,既然决定走这条路那就走好,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昨晚令他昨晚日思夜想的声音。 “许奉。” 男人顿住,旋即转身回头低低应声:“嗯”。仿佛昨天下午婉拒的不愉快没有给他们造成距离。 江甜很自然的说道,“好巧啊,在这都能遇到你,我看你还没吃饭,一起吃个饭吧。” 许奉没说话算是默认,来到楼上包间落座发现桌上冒着热气俩碗饺子不大自在。 “快尝尝可好吃了。”面对江甜的催促他咬了一口嗯猪肉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