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幕上还在播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乱码一样无法解析,全是各种各样的纹路和图案,没有声音,但是只看一眼,就会觉得有点烦躁。
他们顺着小楼梯往上,便看见了电影的观众席。
果然有人。
活人。
即将死去的、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的活人。
几个观众零零散散地坐在座位上,无神地盯着屏幕,有的拿着已经空了的薯片包装袋,有的正端着手机,屏幕早已暗了下去。
每个人的脸都粉白粉白的,像是铺上了一层面粉,在这种衬托之下,那一双双眼睛就显得过于浓黑,很大很大的眼珠几乎将眼白给排挤到了看不见的地步,死死的盯着荧幕。
虞幸之前还担心开门的声音会惊扰到被感染者,就像他们在别的地方抓到了几个一样,尽管就快要死了,但是被感染者总会希望以自己的方式去死,如果有别人要杀他们,他们还是会本能的反抗。
虞幸觉得,被感染者的身体还活着,但是思维和精神都已经被怨灵同化,不再能称之为“自己”了,这种情况下,逃跑、吃饭、说话,都仅仅只是身体余下的记忆。
但这个放映厅里的被感染者似乎连身体的记忆都没有了。
他们被牢牢的控制在这里,没有任何的别的想法,只知道看电影。
虞幸的内心也升起一种渴望,他好想看看屏幕上那堆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于是他的目光投向了观众席的最后一排,轻声对想要直接动手的赵一酒道:“先别杀他们,可能会触发很麻烦的东西,我们先坐到那里去。”
赵一酒还能怎么办呢。
还不是得听虞幸的。
他一边抵抗着那种源自于病毒的对电影的渴望,一边又得向着观众席走去,无论他们干什么,那些被感染者都熟视无睹。
快要坐下的时候,赵一酒捂住心口,咬牙道:“……虞幸,你最好是有办法连我的理智一起保住。”
不然,他一定会想要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