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显的中毒迹象,甚至也不算特别颓废,但她就是给人一种濒死感,十分怪异。
贩珠者对曲衔青的问题感到有些不能接受,她抬起眼皮:“虞幸啊。他把我塞在这的,你来这里,不是他的授意?”
曲衔青对这个回答有点意外,她重复一遍:“虞幸?”
“你不知道?他竟然没有和你说?”贩珠者看起来更生气了,只是虚弱的生命力不允许她做出生气这种情绪波动有点大的事情,她有气无力道,“他明明说过,遇到你们之后就会早一点通知你们我在这儿,这个疯子!我就不该相信他!”
“……”既然是对虞幸的控诉,而且虞幸好像嘱咐了贩珠者一些东西的样子,曲衔青没有刚才那么凶,缓和了语气后,决定抓紧时间问个清楚:“我是游走在队伍外围的人,他可能通知了别人,但是并没有告诉我。他让你做了什么,让你在这等着谁,又承诺了什么,你现在可以尽数告诉我。”
提起虞幸这个人,贩珠者再也没有清晨模式一开始对虞幸那种排斥感和厌恶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就是个疯子,我当时就在二楼围墙边,因为我想看一下对面有没有鬼怪在游走,所以趴在围墙上看了一眼。”贩珠者闭了闭眼,选择从头开始说起,“结果,虞幸悄无声息地从后面接近了我,捂住我的嘴,把我掠到了一旁的病房里。”
她顿了顿:“那个疯子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就像个会囚禁人的变态一样,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问我韩彦的位置。”
“……我本来也,也不是很看得上韩彦,韩彦当时带我进恐惧医院这个节目的时候只告诉我是一次历练,他的所有计划完全没有透露给我一丁点儿,所以他想进行屠杀也好,别的目的也好,我都不知情。”贩珠者说完,大口喘了喘气,似乎有点呼吸不畅,“但韩彦确实没有直接杀了我的意思,我察觉到他对我仍在使用之前那套控制方法,打算摧毁我的反抗意志。”
“所以我猜测,韩彦会杀了其他十个人,最后带着我离开。”贩珠者低下头,嘴角牵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怪异,“你是前辈,应该见过不少堕落线的人,也杀过不少。你应该知道我们堕落线,从来都不是什么理智的人。我们自私,唯利是图,有时候也会因为自身的怨恨,做出让自己受伤的,不那么完美的选择。”
“我恨他,所以,即便他不打算杀我,我也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韩彦和你们,非要让我选的话,我会选择你们这边,只要你们能让韩彦去死。”
她突然表现出来的癫狂和孤注一掷让曲衔青挑了挑眉,显然,贩珠者跟韩彦之间有故事,但是她并不关心,只用冷淡的语气拉回话题:“你说这么多,是想跟我证明,因为你恨韩彦,所以虞幸拿刀架着你逼问韩彦位置的时候,你就顺水推舟的把韩彦给卖了?”
“没错,我巴不得你们早点把韩彦给解决了。单棱镜实力至上,就算他是伶人身边的人,能带着我一路向上,我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凭借我自己的能力,我依旧可以在单棱镜慢慢向上爬。”
贩珠者说的话似乎在一个堕落线的人听来没毛病,语气也挺真诚,但曲衔青仍旧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太理性了。
曲衔青想,面前的这个女人对堕落线的印象,就像是学术派的人根据分析报告给出了答案一样,找不出错处,但有点不真实。
哪个堕落线会在那么清楚自身问题的情况下继续堕落下去?
堕落线究极而言,是因为人格异化度到了一定程度,已经没有办法自控,在他们希望理智的时候,人格的异化已经令他们失去了理智的资格,这才导致了他们会做出一些旁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杀人后毫无愧疚,是道德感的缺失,还有像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爱,感受不到恐惧这一类,也是缺陷。
缺陷换来了他们与众不同的力量,也给了他们最大的破绽。
而不是像贩珠者这样,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恨,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也知道堕落线的人在其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甚至知道堕落线人本身有怎样的缺陷,这些结论都一点没有错,但这是一个悖论,因为懂得这些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堕落线。
曲衔青心里升起一种明镜似的感觉,她反而笑了,看起来已经相信了贩珠者的说法。
“那就跟我说说,虞幸后来让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说他是个疯子?”
贩珠者:“我把韩彦的位置告诉他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去找人,也没有回去找你们做布置,而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曲衔青意思意思地问道。
“他问我……你贩卖过眼珠子么?”
贩珠者提起这个,似乎有点不堪回首:“我说我没有,他就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匕首差点戳伤我,他说我堂堂一个贩珠者,竟然不是贩卖眼珠子的么?连眼珠子都不卖,凭什么才刚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