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挂断电话后就看了看时间。比他想象得要晚很多。 这就让织田作之助稍微有点苦恼了。 他用那双蓝色如大海的眼睛俯视着地上这些起都起不来的敌人——遵循着“不杀”的原则,织田作之助并没有杀了他们,也不会做这种事。 但被白天鹅和黑天鹅共同教导过人体结构,再加上他金盆洗手前过于丰富的任务经验,想要通过他们得到更多的情报,轻而易举。 织田作之助在成为“义警”的这段时间里,救助人,驱除恶,让他改变了一些固有的想法。 不是只有远离恶,不去干恶事便是善的体现。 明知道这是恶,但为了拯救他人,心甘情愿将自身浸入其中—— 这也同样是“善”的体现,是同理心的具现化。 织田作之助神色平静地加快了动手的速度。 刚才还语气嚣张地要跟孤儿寡母收取违规保护费的打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枪械精准地击中他们的手脚,身体抖如筛糠,脸上写满了骇然。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牵涉了不该进的事件,但可以通过这些一无所知的小喽啰慢慢去找寻这条埋在暗处的线索。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觉得有跟对方解释一下的必要:“快要到写稿的时间了。” “再跟你们拖下去,今天的稿子也要写不完了。” 暗红头发的少年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自眉眼里冒出了一点点无奈的神色。 似枯木里萌发出的绿意新芽。 “两天没有写的话……前辈会催更的。” 虽然是高傲的天鹅,但意外地对跟自己有关的故事很好奇。 即使这是人之常情,可想想库希在横滨里世界的形象,织田作之助就莫名有点想笑。 是的,他开始创作起了以天鹅双子为原型的短篇小说,每天都给自己设置了固定的码字时间,做完任务后就会回到港口Mafia分配给他的房子里进行每日的创作。 织田作之助踩着打手想要抬起的手臂,熟练地更换弹夹,脑子里却分神地想起了那天和五条悟夏油杰分别后的事情。 阿塔是非常守信的性格。她回到港口Mafia后,就将自己的那部分不完整的故事告诉了他。 库希显然有些意外自己的妹妹会这么主动地揭开过去的伤疤。 她的脸上带着诧然,沉默了几l秒,也将她的经历,完完整整地告诉了面前的后辈兼搭档。 神色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随着库希的补充,这个故事彻底完整了。 织田作之助听完后却好半晌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残忍到不像是会发生在她们身上的故事,因为天鹅双子如今的模样,愈发增添了悲凉的色彩。 这是在其他世界发生的事。按理来说,他听到后也只会觉得像是听奇幻故事一样新奇。 但她们亲身 经历的内核是压迫。 不管是官方组织不把她当作人看待的冷眼和歧视,还是愚昧村民的迫害和祭祀,都将她们的人生底色变成了深深的,肮脏不堪的黑色。 ………… 不同于健康的库希,阿塔是出生时就异常虚弱的混血孩子,像是属于她的养分都被自己的姐姐吸走了,她有一具难以行走的躯体——这让她的处境比库希还要糟糕。 而对比起姐姐普通的黑发黑眼,她那头如雪般洁白的头发,那双异于常人的透蓝色的眸子,让村民们把她当作怪物,就连亲生母亲也避她们如蛇蝎,生下她们没几l年就再也没有回家。 阿塔只有同胞的姐姐,她也只能依赖自己的亲生姐姐。年幼的孩子呆在小小的屋子里,小小的手中拘起月光,又随着她松开手跌在地上,破碎成一条条纤细的影子。 阿塔展开那双雪白的手臂,在黑暗里踮起脚尖独自起舞。 库希和她一起舞蹈。起舞似乎是从她们出生时就开始携带的本能。 白色长发蓝色眼睛的孩子抬起头,语气温柔而怯弱地问着自己的同胞姐姐。 “姐姐。我以后真的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舞者吗?” “➴” 她的姐姐给了她肯定的答案。“我会送阿塔去的。去城镇最大的剧场。” “但他们并不爱我,也不喜欢我。”阿塔微笑着抱住姐姐的肩膀,垂下那双过分脆弱的眼睛。 “看着他们的眼睛,我就从未如此清晰地明白这一点。” “——我们不被他们接受,姐姐。为什么?” 库希没有办法回答她。她的喉咙里似有藤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