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黑发狐狸眼的少年开口,五条悟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这份战前赌约。 他的情绪被充分调动起来,语气里甚至在隐隐地战栗——那是面对强敌的亢奋。 “好啊!当然可以。” 五条悟战意高昂,“我可不是会反悔的人啊!” 夏油杰:??? 为什么。 他实在不能理解,自己的同期在知道[裁决者]的危险性后还要继续去挑衅她的做法。 夏油杰的心中固然有年轻人的意气和咒术师的傲慢,但更多的是他的普通人时期被父母教导着去观察这个世界时的理智。 人类社会教给他的第一个道理,接触咒灵后教给他的第一个道理——就是他尚不能与之一战时需要学会衡量,避让强者。 这才是夏油杰学会的生存之道。 比起从小就被当作神子捧高和教育的五条悟,他更多了难能可贵的理性。 夏油杰自认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同期去葬送性命。他眉头皱紧,开口想要阻止,“悟……” 五条悟翘起嘴角,毫不在意地打断他要说出口的话:“别妨碍我啊,杰。” 他甚至没有将眼神看向自己身后的同期,慢条斯理道。 “我以为你明白,对战强敌可是最让人兴奋的事情了。” “这宛若死水般平淡的生活,终于有趣一点了啊!” 五条悟睁大了那双眼睛。 浓密的,雪白的睫毛上翘,极度的愉快和狂气充盈在他的眼中,明明像是冒着寒气的颜色,此刻比岩浆更为炙热。 他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雪豹,下一秒就会对黑色的天鹅发动致命的攻击。 但五条悟没有忘记在此前抒发一下他自己的疑惑。 “虽然你能答应这场战斗我很高兴,但我还是不明白你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这句话简直是给本就紧绷和焦灼的气氛加了一把火,烧得更旺了。 五条悟不解道:“库希,你是不爱听实话吗?那下次直接说出来更好。这座城市有属于它的主人,你们所维护的秩序,规则和普通人什么的,也没问过他的意见吧。” “强加在这座城市之上,摆出主人的姿态。这难道不是没有意义的事吗?居住在这里的普通人真的会感激身为怪物的你吗?” 他虽然对城市意志全然不知,但句句言辞却如刀刃般直刺肺腑。 而五条悟并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很过分的话。 他堪称平静地将表面的东西撕开,露出底下鲜明的血肉。 他被叫过怪物不以为然,自然也不会觉得叫她怪物是什么贬义的垃圾话。 白发蓝眼的DK为这番话做了结语。 “你在坚持的东西是什么,我不能理解。” 库希:“……” 她的眼睛,聚焦,锁定了五条悟的位置。 “年轻的小鬼。你的家里 人没有教过你吗?” 黑色的翅膀延展到最大范围,再没有可以构建的空间。 “——不会说话就给我学会闭嘴。” “那真是不好意思啦!家里可没有人敢限制我说什么话。”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毕竟我很强哦?” 看着他笑嘻嘻的面色,库希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 “够了。” “你觉得强者可以不用在乎弱者的声音,是吗?” 她握住银色十字架,雪白的裙摆迎着火光飞舞,卷动。 天鹅少女嘴角的红色小痣如同赤砂,比之更鲜艳的是她的双眼,里面的血液似乎在压抑地流动。 她说。 “那就给我赌上性命,让我好好地玩得尽兴一点吧!” ———— 夏油杰和织田作之助宛如两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被五条悟和库希排在外面,无法插手。 黑发的咒灵操使看着眼前无法挽回的局面,面无表情地看向暗红头发的少年:“你也要跟我打吗?” 啊,被同期祸害得完全是摆烂的态度了。 织田作之助边想,边礼貌回答:“不,暂时没有这个兴趣。” 夏油杰麻木道:“那可真是太好了。等一下,我去布个帐。” 至于横滨的建筑损失费? 反正五条家不差钱,自己的同期的打法也从来不顾建筑死活,毁坏公共财物是家常便饭。 自觉地布完黑色的帐,夏油杰看到跟他一样走到观战席的织田作之助,只觉得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