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星域之北,玄天大军驻地。
身为玄帝之孙、玄天兵马统帅的玄御天,面色凝重,眉关紧锁。
天冥麾下异冥军团的锋芒,他已然不是第一次听闻了。
自从出现在诸天战场,再到如今,不过数载,却已然成就一番所向披靡之势,所过之处,诸天万界,避其凶威。
这等锋芒,何其之盛?
如今,异冥军团,兵锋直指罗天星域,玄天大军,首当其冲,形势危急。
玄天大军,能阻挡得住那凶名赫赫的异冥军团么?
答案是否定的!
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这玄天驻地背后,可是罗天星域的诸多世界,无尽生灵。
倘若此战,一去不归,那便一去不归!
太虚处处葬英魂,何须马革裹尸还?
就算不敌,被砍了头颅,化作一具尸首,也要横在异冥军团的脚下,做他的绊脚石!
“我玄御天,可是玄帝之孙!”
他望着远方,深邃无比的太虚,脸上浮现出一抹自豪之色,随后拍着身边玄羿狂的肩膀道:“你是我的孙子!”
“即便此次,我们不敌,只要至尊殿堂不灭,终有一日,会有后人灭了强敌!”
“洪水来时,将土掩上,子子孙孙,前赴后继,无穷尽也,这便是传承!”
玄御天说起后面这两句话时,声音之中
,带着一种激昂之意。
这话本不是出自他的口中,而是源于他的父亲,玄帝之子。
曾经,黑暗血祸爆发,战场之上,强敌当前,战死之际,他的父亲这般告诉他。
如今,他将这话,传给他的孙子。
玄羿狂听闻,目光从手中的宝弓之上收回,神色坚决道:“放心吧,爷爷,孙儿知晓该如何做!”
“异冥军团,倘若要侵入罗天星域,便从我玄羿狂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否则,只要一息尚存,身体里还有一滴玄家的血未曾流干,便不算完!”
这时的玄羿狂,已然是一尊大千域主境界的强者了。
爷孙二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也便在这一笑中……
片刻间,数道强横至极的身影,降临玄天大营。
玄帝为首,至尊殿堂九帝,悉数来此。
在他们的身后,八千血色铜棺,悬浮太虚之中,其中封印的,都是至尊殿堂曾经的英杰。
先前有牧龙带回的大量仙灵,令不少即将凋零的强者,寿元得以延续。
此次得知异冥军团锋芒无匹,兵锋直指罗天星域,这些曾经为至尊殿堂征战一生的老兵,也不甘沉寂了。
于他们而言,封印血色铜棺之中,如同吊着一盏将熄的残烛至今,并非是贪生怕死,而是想还能再有机会,为他们终
生为之拼杀的至尊殿堂,再征战一场。
哪怕只有一次,哪怕是死在强敌刀下,于他们而言,此生再无遗憾。
战场,是军人最好的归宿!
无需马革裹尸,亦无需刻石立碑,渺渺太虚,何处不能葬英魂?
要那些罪孽滔天的虎狼之贼看一看,至尊殿堂的军人,死,也要将满身热血浇在这片太虚中!
“诸天万界,还是小觑了天冥一族,或者说,小觑了邪族。倘若当初集众诸界之力,殊死一战,天冥焉能有今日?”
“想要灭我罗天星域,屠戮域内生灵,可以,先从朕的身上踏过去!”
“帝境不战?呵,今日至尊殿堂便破此例,权当与天冥叛逆彻底开战!”
“今日,是首战,亦是决战!”
玄帝立在那一片太虚之中,目露杀意。
天冥的异冥军团,都已呈现披靡之势,这诸天万界的帝境强者,竟还是一再退避,说什么要保留一切力量,应对黑暗血祸,镇压邪族。
当真可笑至极!
倘若麾下的大军,都被天冥叛逆翦除一空,域内的世界,都被屠戮殆尽,到时候,即便有帝境,也不过孤家寡人,能有什么作为?
活的更长久,从来都不是帝境存在的意义,站在那个高度,便是承担着脚下无尽生灵的希望!
“多少年了,我至尊
殿堂的九帝,不曾并肩一战,而今正好,也让那天冥一族的帝境,看一看我至尊殿堂的锋芒!”苍帝言语豪迈,豪迈之间,却尽是杀意。
帝战,无非就是太虚崩裂,万灵成灰,而不战,敌人便会长驱直入。
至尊殿堂的帝,守得从来都是他们自己定下的规矩!
“来了!”
钧帝的容颜,依旧笼罩在神秘的紫色神曦之中,身上所穿,并非往日的帝袍,而是牧龙给她的紫薇天衣。
她望向太虚的深邃处,也看到了异冥军团的身影。
她知晓,这一战,在所难免了。
九帝一旦出手,便是帝战,天冥一族,得邪族支持,也有不弱于他们的帝境强者。
帝战起,生死难料。
因此,这一刻,她回头一望,却不是看向至尊殿堂的钧天,而是看向正东方。
那里是钧天大营,钧天将士镇守之地,她的弟子,钧天的牧少帝,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