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贺妍约定好了之后,林业禅心里也好像多了一些信心,不再像先前那么惶恐不安。
就在两个人喝了两碗热汤,打算去找倪狮跟她一块向村民们好生道个谢意,就往回赶时,突然听到了外头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动静,甚至于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这一下子也叫贺妍快速的皱起了眉头。
她平日里最为讨厌的就是这种骂骂咧咧的人,尤其是那些喝醉酒又动手打人的人。
“先看看怎么回事儿吧。”林业禅也跟随在了一旁,又十分贴心的在人群里寻找着倪狮的身影。
等发现她正好处于人群之中时,就赶紧挤到了身旁,然后问道:“大家在争执什么?”
才刚刚问完话,就听见了那人群当中再次传来了一阵打砸声,然后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把手里的酒坛给扔在了一旁,而另外一只手里则是拿着一个打火机。
他面上通红,应该是喝多了酒,满脸醉意的说道:“你先前不是一直想要离开的吗?如今这会儿怎么又回来了!”
“家里的老老少少你都扔下不管了,只顾着自己享清福,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醉酒男子说完这话后,身旁的其他的村民也全部都叫目光投向的一处角落,而在那道黑影之下,慢慢的看到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居然会是许翁扬!围观的两个人都觉得震惊极了。
她身上穿着还是先前在店铺里时所看到的那件厚外套,不过上头多了许多泥污,甚至衣袖还被拉扯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棉花正在到处飘舞着。
步伐有些缓慢和沉重,看得出来这一切对她是有极大的压力。
当走到人群之中的时候,许翁扬才慢慢的抬起了头,满脸倔强的对着自己的丈夫说道:“你说话得讲个良心吧,以往家里的大小事物全部都是我一手操持着的,根本没多少时间休息,如今姨妈去世了,我想要回去陪她老人家几天,你就一直在那里大吵大闹,这样我如何想得通……”
许翁扬本来是一个性情十分直爽又固执的人,对于事业方面,她把丈夫家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而在家庭方面,自己唯一的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如今在学校里呆着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可瞧着那个醉汉口中说的话,仿佛她已经犯下了什么,令人不齿和愤怒的事情一般。
这叫她如何不觉得委屈呢?
听着许翁扬为自己辩解的声音时,对方却并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然后又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世间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哪里还有个例外了,尤其是你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一个老板娘的身份,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又何必在这里折腾什么。”
其他的村民听明白了事情起因经过之后,也帮忙在一旁劝和道:“是呀,他家媳妇还是跟着回去吧,你说你在那镇上开个铺子,又没有什么生意可做,岂不是白白的浪费钱吗?”
看来之前到镇上去闲逛的人们,也有看到了许翁扬要自己开铺子做生意的事情,甚至整个村里都传遍了这件事。
在这里,许翁扬显然没有得到太多的尊重,大家七嘴八舌说的全部都是一些让她回归家庭的事,好像并没有一个人在意她刚才的控诉,这让许翁扬整个人的神经都十分紧绷。
她不是很理解,明明这些事情跟其他人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但为什么偏偏要听从这些人的意见呢?
许翁扬瞪大着眼睛看着身旁的这些人,在她瞳孔的映照之下,倪狮好像也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她应该是自由的,而不该被这些所谓的使命给禁锢着……
周围的人越发的靠前,而困在最中间的许翁扬眼眶中灌满了泪水,眼神显得有些暗淡的厉害,没有人为她开口求情,那些所谓的“公道话”,都是以她的付出和牺牲作为代价。
她回来这里,也就是死路一条。
绝望痛苦怨恨的心情迅速笼罩着许翁扬,甚至于她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些轻生的念头,如果说,她没有拥有过自己的事业,没有开那间小铺子,没有感受过一些名为自由的空气的话,那么可能在这些人的劝说之下,她会回到丈夫的身边,帮着他去完成那些让人觉得十分麻木且毫不感兴趣的事情。
可偏偏许翁扬看到了那些精致的书法作品,也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美妙,既是如此,又怎么能够抛弃这一切,然后屈服呢?
一种名为不甘心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原先的怯懦和害怕全部都被压制住了,许翁扬抿着嘴唇,紧绷着一张脸,然后以一种十分平静的心态看待着那些正在指指点点的村民们,仿佛在这一瞬间这些人的形象,已经不再像先前那般可怕的很了。
她知道这群人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又何必去听从他们的意见。
就在许翁扬的精神方面刚得到舒缓的时候,一个人也终于从人群当中挤了出来,然后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鼓足勇气对着周边人说道:“”你们,不该这样责怪他的,其实她已经完成了他作为母亲作为妻子的责任,难道人不该拥有着为自己而活的权利吗?”
这一声声的质问,正在叩问着在场所有的女性们。
曾几何时,她们也是以一种附带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