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再为简单不过的一句问话,却好是一道炸雷响起。
春花有些情绪激动,抱在怀里的那些蔬果一下子滚落在了地上,有的甚至掉落在了山坡底下。
可她却并没有着急去捡起,而是直接伸出枯瘦的手,拽住了倪狮的胳膊,有些激动地开口说道:“难道玉娟回来了吗?”
回来是回来了,但却不是以大家认知里的概念……
倪狮的笑容实在有些苦涩,她指了指屋子,建议道:“要不然,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
春花好似被惊醒了,忙欣喜若狂地点点头,眼里是止不住的激动和欢快,赶紧拽着倪狮招呼道:“没错没错,哪有让客人待在外面的道理哩,你们赶紧跟我进来吧。”
老宅的两旁生长着许多的杂草,而后面的院子又种植了几棵郁郁葱葱的竹子。
在经过了多年生长之后,它们的数量已经蔓延到了一种十分恐怖的状况,眼前的春花却对此并不在乎,她只想要和周围的一切和平共处,并不愿意用任何的方法来伤害它们,甚至于连这个崽子他也不愿意放弃,而是拼尽全力的想要维护住他们最开始的模样。
“先说说看吧,玉娟的情况究竟如何了,我们有太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春花表情自然地走到一旁的桌上,撤掉了原本放在桌子上面的一些即将快要烂掉的橘子,然后重新换上了一些干净的当季水果。
“快尝尝看吧,才洗过的呢。”她热情地招呼起来。
一众学生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倒也并不显得尴尬难堪,他们自来熟地从口袋里面翻找出了笔记本,然后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春花。
“我听村子里面的人说,您先前所画的美术作品是十分精致的,只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保留下来呢?”
“是呀,我们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就是想要欣赏一下。”
几个学生七嘴八舌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春华好像有些听不太懂大家的语言,最开始还敷衍地回应几句,后来干脆就不再搭理这些学生,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倪狮。
“真像她,那个时候玉娟也就像你这样吧,我们一起去到了山花庙,然后交换了布帕……”
少女时期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令原本脸上满是愁苦的人,也忽然多了一丝喜悦。
当春华眼神里的幸福即将会溢出来的时候,她又抓紧倪狮的手问道:“玉娟到底怎么样了,听说她离开了瑶寨,去到了北京。”
“北京那可是大地方哩,我听说那里的人和事物都是了不得的。”
“也不是这样啦,其实……”
霍晓月在一旁刚想要插话,却发现春花根本没有看过她一眼,立即就有些泄气。
站在角落里的几个学生,在听到这话时也面面相觑,为何春花只听倪狮的话,好像对其他人都爱答不理的……
尴尬的气氛,也让屋里的气温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春花年龄有些大了,常常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短暂的时间里已经将最开始的问题重复了五六遍,这也引得周围人更是郁闷。
倪狮微垂眼眸,各种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
但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她强撑着笑容向春花解释了一下姆妈的事情。
“什么,怎么回事这样啊?”
本来以为能够借着这次机会和多年前的老同相聚,哪里想到听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噩耗,春花的眼里充满了悲痛,眼泪一颗颗如同珍珠般砸落在了衣襟处。
她抬起有些苍老和粗糙的手,直接抹了一下脸颊,直到整个眼眶都红透了的时候,才哽咽地说道:“多亏了你这孩子有心,想着要来通知我们一声,要不然……”
对面的老人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实在是太真实了,令屋里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倪狮不太敢面对现在的状况,她觉得脑袋有些闷闷的,甚至连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糊。
就在这时,春花径直起身,她向着里屋走去,而一旁的林业禅也好似察觉了什么,赶紧停在了倪狮的面前。
他本来也不愿意打破这种沉寂的美好,但是现在情况太紧急了一些,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倪狮,待会儿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坐在矮凳上的女生刚一抬眼,就露出那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
林业禅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了,但他知道女书作品数量不多,而且质量上乘的更是难得一见。
大家的任务就是将其保留,所以不能够再让它们从这世间消失不见了。
“春花姨娘可能会把之前保留的东西给焚烧掉,我希望你能够尽量劝说她,就算不交给我们,也至少留着自己做个纪念吧……”
林业禅十分艰难地说出了这样的一段话。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自私了,眼前的倪狮正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当中,却要面临着这样艰难的任务。
瑶寨的习俗和外界并不相同,林业禅一行人是以一种完全陌生的姿态来到了这里,但倪狮就不一样了,她的身上流着瑶族人的血液,其母和瑶寨里的村民关系不错。
从这方面来说的话,倪狮应该可以让大家答应这件事情。
这两日,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