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救了全军上下一命。
队伍继续行进于栈道。
趁人不注意,封常清凑到方重勇身边,压低声音询问道:“节帅,您怎么知道必须得走栈道,而不是走山谷呢?”
“杨广无道昏君,但凡有一点危险,都不可能委屈自己去冒险,一定会让自己处于安全之中。
此地山谷如此平坦,人马皆可轻松行进。但他却好死不死的修个栈道,显然是低矮之处有大险。”
方重勇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哪知道封常清继续说道:“末将是想说节帅博闻强记,连此地栈道为杨广所修都知道,我等不及节帅远矣!”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方重勇干笑两声,没有继续解释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前世来这里旅游过,告示牌上介绍过杨广曾经修了一条栈道,北宋时塌陷了以后,历朝历代都有重建吧。
果然,当最后一个士卒通过天门关后,方重勇这才松了口气。
若是叛军击破赤塘关,便一定会占领阳曲县。
若是占领阳曲县,则一定会在天门关设伏。
他们这支军队能顺利过关,便足以说明河东边军还不算太废柴,守住了赤塘关,将叛军挡在关外了!
如今军情不明,敌我不分,人心未定,战况远比想象中要险恶。
此刻已经入夜,四周黑灯瞎火的,唯有远处阳曲县城有一点火光,依稀可见。
“全军前往阳曲,每十个人牵一根绳子,以防掉队。”
方重勇对众将下令道。
此时众人已经人困马乏,都是眼巴巴的望着他。然而方重勇却冷着脸摆了摆手,将那些丘八们想说却还没说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了。
夜间山路行军速度极慢,好几次有人险些跌入山谷。若不是方重勇下令牵绳子防掉队,只怕又会减员不少。
等抵达阳曲县县城的时候,发现城门紧闭,城头上弓箭手云集,城下拒马和铁蒺藜无数,明显是该城守军防守严密,枕戈待旦。
“某乃河套经略大使方重勇!某身后是银枪孝节军、大同军、岢岚军诸部。
阳曲守将出来一叙!”
方重勇对着城头大喊道。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阳曲县西门大开。
连头盔都没戴的辛云京,连滚带爬一般的冲出城门,来到方重勇面前激动大喊道:“节帅!您终于来了啊!这回河东有救了!”
看他那激动的样子不似作伪,方重勇依旧是一头雾水。
他翻身下马,一脸疑惑看着辛云京问道:“本节帅回防太原,乃是颜相公相邀,亦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究竟有何事惊慌?”
方重勇不太理解,为什么辛云京看到自己就像是小孩打架快打输了,看到爹来救场一样激动!
“节帅,您不知道么?”
这下轮到辛云京迷惑不解了。
“知道什么?”
方重勇还没搞明白发生什么事情。
“节帅,请借一步说话。”
辛云京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先入城修整吧,你看我这人困马乏的,这里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方重勇微微点头说。
于是大军城外扎营,各军主将则是跟着方重勇进了阳曲县衙门。
辛云京把自己抄录的圣旨,递给方重勇查看,后者看了一遍,又交给众将查阅。
然后彻底炸锅了!
基哥居然要方重勇带着主力屯兵蒲州,然后以防御河东南线为主。
言外之意,太原如何已经不重要,首先确保关中为上!
至于让方重勇同时兼任河北二镇,那不过是一个让众人卖命的诱饵罢了,卵用没有!
现在河北已经完全被皇甫惟明控制了,还兼任个屁啊!
“节帅,如今之计,我们是去蒲州么?”
封常清小声询问道。
他不过是替其他人问出这个问题罢了。其实很多人都是一样的想法。
既然皇帝都说不守河东了,你还倔强个啥?
以方重勇的本事,去哪里混不是混呢?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我等听圣命固然可以免责,但丢了河东,只怕皇甫惟明便要改朝换代了。
我决意坚守河东,坚守太原。诸君若是谁想去蒲州,现在便可以走,本节帅现在便会写调令。”
方重勇环顾众人说道。
有人避开他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但也没人真的不开眼,说要调去蒲州驻防。
“对了,你不是在灵州么,何以到了这里?”
方重勇突然想起这一茬,对辛云京询问道。
“跟着颜相公来的太原,顺便在赤塘关跟叛军打了一场硬仗。要不是颜相公及时赶到太原,只怕现在太原已经被四面合围了。”
辛云京一阵唏嘘感慨。
方重勇默然点头,从阳曲城外的布防看,这里显然是被叛军光顾过。只不过这里距离太原城非常近,两城守军互为犄角互相支援,叛军短时间内没有找到机会罢了。
战争的硝烟,如今已是在四处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