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基哥如此表情,方有德躬身行礼道:
不一会,方有德被高力士带进御书房,只见基哥坐在一张软垫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明显是生病了。
如果是同僚或者下属,敢这么跟方有德说话,他一巴掌招呼过去都是轻的。
然而此时此刻,方有德面对的是基哥,大唐的天子,开创了开元天宝盛世的那位帝王。
这位皇帝,不喜欢讲道理。尤其是随着年纪增长,他越来越不想跟臣子们讲道理了。
方有德无奈伏跪在地请罪道:“此战是微臣指挥不当,还请圣人恕罪。”
“罢了。”
基哥摆了摆手,站起身将方有德扶起来说道:
“赢得难看了点,总算还是赢了。汴州富庶,去了那边之后,爱卿好好修养身体吧,练兵的事情不着急。在汴州编练三千宣武军,日常巡视巡视运河就好了。
爱卿劳累了一辈子,也是时候该享一享清福了。方重勇不是担任西域经略大使嘛,以后担子让他扛着就好了,你也不用整日忧国忧民了。”
基哥忍不住感慨的叹息道。
他刚才那番质问的话,有些“无理取闹”的成分,就是想看方有德的态度。
现在见到服软,知道方有德没有二心,自然也没必要继续端着拿着了。
这次基哥从方有德对神策军的绝对掌控看,就知道对方颇得军心,放在长安确有隐患。
竟然还有人为了军令违抗圣旨,那自然是不能继续留在关中掌管神策军。
方有德激流勇退,自己提出在汴州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宣武军节度使”,基哥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如果对方当初不提出来,现在反倒是需要基哥想办法,让这位潜龙时的旧臣主动请辞。
那又会是一番折腾。基哥年纪大了,现在就是不想折腾,有时候却又不得不折腾。
让他很苦恼。
“回圣人,微臣正有此意。”
方有德起身行礼,面色诚恳说道。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基哥没看出什么不妥的。
“当然了,朕不会亏待你的。
全忠伱先不要离开长安,过几日,朕会让人提议修缮凌烟阁,然后在其中挂上某些臣子的画像。
当然了,你的画像也在其中,到时候你陪着朕,在皇城内的凌烟阁里好好叙叙旧。”
基哥微笑说道。
凌烟阁?
方有德面露古怪之色,随后连忙谢恩,生怕基哥看出破绽。
他记得,唐末的时候,貌似朱温也入了凌烟阁。跟大唐的末路一样,凌烟阁那时候的名声,也变得臭不可闻,新加入的多半都是乱臣贼子。
如今,方有德自己却被基哥提议将他的画像加入凌烟阁,而且方有德跟朱温一样,同样是表字“全忠”。
不得不说,这个玩笑真的开大了!
让方有德想起了很多不堪回首的残酷记忆。
节度使挟持皇帝,无法无天。
长安屡遭破坏,国都六陷,天子九迁。
李唐宗室如同野狗一般的被黄巢屠戮。
都是那个时代无法磨灭的印迹。
方有德无声叹息,躬身行礼对基哥说道:
“微臣告退。”
走出兴庆宫后,看着热闹的春明门大街人流如梭。时不时有商贩违反朝廷的法令当街叫卖,金吾卫巡视的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安的一切,似乎丝毫没有受到邠州叛军的影响,还是和往日一般繁华。
芸芸众生,有的悠闲懒散,有的忙碌不停;有的浑浑噩噩,有的醉生梦死。
所有人好像都不认为这样的生活,在某一天会发生剧烈的改变,然后陡然急转直下!
方有德心中忽然有个奇怪的预感。
或许没了安禄山,长安人也迟早还是会遭遇如安史之乱那般的一个大劫。
无论现在做什么,大唐似乎也依然免不了要挨那么一刀。
就好像是宿命一般!近在咫尺的邠州,都无法让活在梦中的长安人警觉。或许,只有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他们才会醒悟吧。
方有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暗想道:可惜,方重勇大概又说对了。
回到永嘉坊的家中,他叫来方来鹊,二人在书房里待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
在沙州办完事以后,方重勇带着远征军向东,来到了瓜州玉门关外的湖泊附近屯扎。杨炎早已带着一队信得过的银枪孝节军精锐在此等候,并带来了出征西域之前,方重勇为远征军准备的最后一件“礼物”。
交子!
而且是刚刚加紧印刷出来的交子!
这些交子与河西流通的交子基本一致,只是在河西交子印刷完成后,又加了一道工序。
在这些交子上特意盖上了一个专有印戳:仅在安西与北庭都护府辖区流通!
换言之,这玩意就不能在河西用,河西本地也不会认!大唐其他区域也一样!
“方节帅,特制的交子印刷出来了,只是卑职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多加一道印戳呢?”
杨炎指着交子上多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