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杭动了动唇,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叶岑溪明显排斥这种话题的模样,他只得噤声。
很快,手术室的灯灭了。
手术一切顺利,秦少野也没什么大碍,再观察一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叶岑溪也算安心,正好,武初一来了医院。
看到叶岑溪这副灰头土脸、惨兮兮的模样,武初一眼底顿生雾气,“岑溪,你怎么...”
叶岑溪赶紧道:“憋回去,你别哭啊,赶紧带我回家休息。正好路过买点儿炒猪肝和红枣,补补血气,我头晕得慌,今天你负责照顾我。”
武初一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点了点头。
目送着秦少野被医生推走,叶岑溪这才跟云知杭打招呼,和武初一离开医院。
云知杭站在原地,怔怔地注视着叶岑溪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在秦少野病房外面候着。
整整过了一天,秦少野的状况已经好转,医生把他转到普通病房。
收拾妥当的云知杭赶来守着。
没过半个小时,秦少野悠悠转醒。
他有气无力,嘴里喃喃着什么。
云知杭将耳朵贴过去,这才听清楚秦少野在讲什么,“叶岑溪?”
秦少野眼睛缓缓地眨了一下。
云知杭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跟秦少野细讲,但秦少野刚醒,显然不是熬心费神的好时机,他只道:“是叶岑溪救了咱们,她没什么事,野哥,你先休养好,等过几天我跟你细说。”
听到叶岑溪没事,秦少野又昏睡过去。
云知杭请来了护工,之后,他便开始着手去调查这起车祸。
外人看着这场车祸只是意外,但只有他知道,可能是人为。
当时秦少野开车,前面小货车等红灯的时候,他本来想刹车,但刹车却不灵了。
这车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而跟秦少野有仇,且能在秦少野车上做手脚的人,只能是他家里人,或者是亲近的人。
云知杭一边查,一边派人散布消息,称秦少野危在旦夕,已经快要不中用。
躺在病房的秦少昂听到这消息,不由得冷笑,“让他处处跟我作对,估计过不久,他就要升天了。”
明英也阴沉地笑了声,“那狼崽子就是该死,以后秦家,就是我们母子俩的。”
母子二人阴狠毒辣,包藏祸心,野心勃勃。
殊不知,已经有人在暗地里查他们。
过不久,些许就是他们的死期。
*
叶岑溪背上的伤,远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
故而她请了假,周一在武初一家里躺了一整天。
武初一忙前忙后,特意去云空壹号买来炒猪肝、炒菠菜等一系列补气血的东西。
叶岑溪像个太上皇,享受着武初一带给她的荣华富贵。
短短一天,就吃得脸色好转,肚子滚圆。
叶岑溪叹道:“真想当条咸鱼,好舒服。”
“你这条咸鱼挺悠闲,我累得快成死鱼了。”武初一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
一整天的时间,伺候叶岑溪这位大爷,可把她给累死了。
“过几天等你有空,我继续请你去云空壹号吃大餐,犒劳犒劳你。”叶岑溪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上看鬼片,除了背后有些痒,浑身舒坦得不行。
武初一恶狠狠道:“到时候我肯定把你吃穷。”
“就怕你没那么大胃口。”
两人拌起了嘴,而后,武初一说起了正事,“你当时怎么想的,那车都要爆炸了,你还冲过去。万一真有个万一,你们三个人的命都要搭在里面。”
叶岑溪沉默片刻,淡淡道:“不想欠秦少野的,之前他帮过我那么多,这次算是我还他人情了。”
“冠冕堂皇,我还不知道你?”武初一撇嘴,“分明就是担心秦少野嘛!”
见叶岑溪不说话,武初一继续道:“其实啊,秦少野在某些方面还挺好的,他会给你做饭,还有钱有颜,除了在外面的风评不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更重要的是,你对他又不是完全没意思,干嘛因为你妈妈和安然,就要跟秦少野分手。”
叶岑溪把零食袋放下,目光有些空洞,渐渐沉浸在以往的难过和痛苦中。
小时候,妈妈不喜欢她,只要她和安然抢什么东西,就会换来妈妈的谩骂和毒打。
令她最痛苦的是,妈妈当时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到病菌,厌恶又避之不及。
给她带来的伤痛,持续了十多年。
若不是爸爸和爷爷疼她,她哪能走到现在,恐怕整个人早就被养得自卑又敏感。
故而妈妈和安然,对她来说就是梦魇,是她童年的阴影。
她下意识排斥一切与她们有关的事情。
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执念。
这种执念,不是一朝一夕能放下的。
“岑溪。”
武初一叫了她一声,继续道:“我知道你妈妈和姐姐对你的伤害很大,只是什么事情都要朝前看,你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就永远会被她们辖制着。况且,如果秦少野对你是真心的,你这样做,对他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