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伸出自己的胳膊。
“后来就会变成黑色的,有的甚至还溃烂,找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这种病好像还传染,谁碰了谁就会得上。”
他把袖子撩起来,胳膊上遍布黑斑,跟他说的一样,有的已经在腐烂。
陆绾绾眉头微皱。
“你说你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得了这种怪病,人呢?为什么偏偏只有你?”
那人听了直叹气。
“大家都得了怪病,有人在五门山请来了一个道长,那道长说,要把所有得病的人都埋了,所以只要是得了,大家都被……”
“被活埋?”
鸣枝诧异万分。
连陆绾绾一个活了两辈子的听着也是心疼,这么多人,说活埋就活埋了?
帝隐问道:“谁埋的?”
那人一愣,回道:“是我们这的管事的。”
“叫什么名字。”
“贾平。”
帝隐微微对着隐一侧头,随即问陆绾绾,“他们的病能治吗?”
陆绾绾好奇的抬起眼,不明白帝隐的意思,却还是回答,“能,就是麻烦点,来来回回起码半个月。倒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就是需要将煞气压制,阳气补回来。”
压制煞气四个字叫帝隐心中微微动容,怎么和他一样?
鸣枝好奇的问陆绾绾:“小姐,我们要带上他吗?”
她望着那辆宽窄有限的马车陷入了沉思。
“恐怕不行,我们这一路太凶险了,他留在原地还能安全些。”
鸣枝懂了,接过陆绾绾给的符纸直接来到了那人跟前,叮嘱道:
“小姐说了,你留下反而更安全,这符纸你拿着,每天贴在额头上贴半个时辰就有效,用不了半月便能痊愈。”
那青年人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这……小姐救了我的命,我怎么还好意思麻烦她……”
鸣枝十分骄傲,“我们家小姐心善,见不得世间疾苦,你就收下吧,按照小姐说的去做,一定能好起来。”
鸣枝说完,将东西塞进他手里,快步离开了。
身后的青年人捧着一堆符纸,泪眼涟涟。
倘若早一些能遇到这位小姐,怕是村子里的乡亲们都不用死了。
那一条条性命,都是活活被埋掉的啊。
他抬起头,想要问这位小姐的尊姓大名,却发现马车已经逐渐远去。
不过他记得模样,世间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子,还有身旁那位男子,气质非凡,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想要找到他们,倒也不算难题。
青年人擦了擦眼泪,赶紧奔着家的方向走。
他怕传染给家里人,所以独自跑到了荒郊野外,父母已经五天没有见过他了,一定担心死了。
马车继续赶路,陆绾绾掀起帘子,看着那人火急火燎的跑回去。
她不禁笑着摇摇头,帝隐却在一旁精准的捕捉到了她的笑容。
“想什么呢,如此开心。”
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陆绾绾的神思被拉回来,她看了一眼帝隐,轻咳了一下,又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帝隐凝眸,望着她清秀的小脸,问道:“你很怕我?”
陆绾绾轻轻摇头。
“堂堂摄政王,那能叫怕吗?那叫尊敬。”
帝隐睥睨着她,冷嗤一声:“伶牙俐齿。”
陆绾绾没接话,却忍不住瞟了瞟帝隐的脸,一辆马车里,单独坐着他们两个人,暧昧的氛围充斥四周。
一路上,鸣枝和隐一斗嘴打闹,增添了不少乐趣。
陆绾绾在后面忍不住掐指测算了一下鸣枝的姻缘,捏完了之后,再看向隐一和鸣枝,忍不住露出笑容。
接下来还算平静,陆绾绾也未曾察觉到何处有特殊的煞气。
不过没走多远,她就叫停了。
鸣枝和隐一好奇的望着从马车上下来的陆绾绾,她脸色凝重,径直来到一处芦苇前。
比人还高的野蒿挡住了一块空地,空地上都是新土。
隐一跟着过去,目光深沉。
倒是鸣枝不明白了,问隐一:“发生了什么?”
他指了指土下那块衣角,鸣枝这才明白过来。
这就是那人口中的活埋地。
前面,陆绾绾捏了个口诀,又拿出许多黄纸来,在坑前烧了。
“万物皆有归处,你们的仇,我会帮你们报的。”
她口中念念有词,很快,那些黄纸就燃为灰烬,随着一阵风吹过来,黄纸也跟着飞走了。
隐一明显觉得这地方没有凉嗖嗖的感觉了。
他问陆绾绾,“陆小姐,是已经将他们都超度了吗?”
陆绾绾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鸣枝接了一句,“他们都魂归故里了,你若是想看的话,我可以帮你开天眼。”
说着,鸣枝就伸出手去,隐一连连摇头,“不……不用了……”
二人追出去,看的陆绾绾摇头叹气。
几人随身带了一些干粮,可是只吃干粮实在太枯燥无味,陆绾绾便去寻了一些野菜,生火做野菜汤。
鸣枝跟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