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你们母女二人何时讲过道理?”
“还是说,你们现在无非就是用讲道理三个字来压我?”
柳姨娘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绾绾,我是你的姨娘!”
“哦?”陆绾绾淡笑,“那我还是高阳县主,你伤了我的母亲,这又该当何罪?”
柳姨娘抬了抬下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在教训我们府中的人,你若是拿高阳县主的身份来说事的话,怕不是心虚了?”
陆绾绾怒瞪着柳姨娘,连带着陆羽婷都找回了一些场子,眼神中带着几分得意。
几日不见,这母女二人仿佛更加嚣张了。
她冷笑一声,用他们的话来反击:“好一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拿家里来说事,我还要问问父亲,若是家中有妇人红杏出墙,该当如何处置?”
“你……”
柳姨娘欲言又止,气得胸口一阵淤堵。
可陆绾绾还没完,笑着说道:“真是有意思,看来柳姨娘那一晚挨的打,还是觉得不够疼啊。”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可是语气仍旧轻飘飘,不咸不淡的将此话说出来,反倒是叫柳姨娘心中的恐惧感更强了。
似乎在陆绾绾的眼里,这就是一件小事而已,但对她来说,却是一件大事!
柳姨娘对那晚留下了阴影,突然提起来,只觉得后背发凉。
不过她很快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陆绾绾这话的意思是她都知道?
想到这,柳姨娘猛然抬头看向那丫头,不得不说,陆绾绾模样是极其好看,一双眼睛犹如能看穿一切似的,叫人心中有些打鼓。
即便如此,柳姨娘还是狐疑的问了一句:“你都知道?”
“柳姨娘不是聪明人嘛?聪明人自然是要自己学会猜的。”
只留下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陆绾绾便带着陆夫人回房间了。
陆羽婷是个女子,可毕竟年轻,手上的力道不算小。
她轻轻掀开陆夫人的衣服,身后被抽打的印记很是明显,棍子本身就不规则,抽在人身上,有的地方只是一道红印,而有的地方则是皮开肉绽。
陆绾绾皱眉,叫下人拿过药膏来,手指轻轻的摸过去,疼的陆夫人直接倒吸凉气。
“母亲,倘若是这么被人欺负,我就算是除了远门也不放心的。”
“傻孩子,”她拉起衣服来,无奈的笑着,“我只是见不得她们欺负你,若是他们欺负我,我躲着便是,母亲也是后宅长大的,见怪不怪,这点小把戏,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陆绾绾听着,有些错愕的抬起头。
这……搞不好母亲还是个宅斗高手,只是一直没有出手罢了。
“希望母亲不是在说大话,不然我出门可是不放心。”
“你呀,没大没小。”
陆夫人说着,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父亲叫你去地牢里做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正经事,忍不住问道。
这地牢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陆夫人早些年的时候曾在门口看了几眼,便觉得心悸。
一个姑娘家,去了岂不是更加害怕?
不过陆言最近的变化确实挺大,要是换做以前,说什么都不会让陆绾绾去的。
因为他要面子,要求自己的女儿是个大家闺秀,这样说出去才好听,自然也能找一门好亲事。
所以他才那么喜欢陆羽婷,只是如今……
“母亲,你多虑了,他让我去告诉那三个下人,当初西泞事发的全过程。”
“啊?”陆夫人一时间茫然,“那西泞究竟是何人?方才听着你同柳姨娘讲话的时候也提到过。”
陆绾绾神秘兮兮的表示:“说起来,那可是柳姨娘年轻时候的相好,当初进宫的时候,柳姨娘给他递了信,想要我在宫中不守规矩,然后借机除掉我,只是没想到被我反将一军!”
她说的坦然,叫陆夫人故意拉下脸来,嗔怪着:“你呀你,什么事情都是做完了再说。”
“这不是怕母亲担心嘛。”
“少来,我看你这主意可是大的很,每天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总换着花样的折腾别人,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你倒是不会吃亏了。”
陆绾绾禁不住笑,她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看上去很是可爱。
听说陆言将那三个下人处死了,陆绾绾听着,心底一阵唏嘘。
鸣枝反问她:“小姐,不是你说让老爷自行处理的吗?”
陆绾绾指着自己,对鸣枝的话瞠目结舌:“我……你……我是说让他处理,我什么时候说让他处死了?凡是都有自己的选择,换做是我的话,便会将他们收留做府中打杂的下人,也算是安慰西泞在天之灵。”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老爷的选择就是把人处死了。”
陆绾绾一时间无言,她也不想给陆言找补,事实就是如此,已然摆在了明面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陆绾绾叹气,转头瞳孔里却闪过一抹火焰。
她皱眉,安排鸣枝:“你去柳姨娘的院子中看看,是不是有人在烧纸。”
鸣枝闻声而去,回来的也很快,嘟着一张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