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这样说了,太监哪里还敢拦着皇上。
暖房里,一道明晃晃的身影出现,旁边的嬷嬷急忙请安:“皇上。”
太后缓缓睁开眼,只是瞧了一下,便又合上了眼。
“皇儿来了。”
“母后。”皇上略显担忧的望着床榻上的母亲,近日来脸色越来越不好,原本只是头风这等小病,可现下却到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地步。
“母后,你这样,朕很是担忧啊。”
太后年近六十,早已经满头华发,即便浑身病气,那双眼睛却仍旧神采奕奕。
她倦懒的从榻上起身,笑着看向皇上,轻轻摇头:“皇儿不用担心,母后年纪大了,多病也是正常的,终究是比不得年轻时候的身子骨了。”
“母后何出此言,”皇上轻轻皱眉,吩咐了李公公,“叫祭吾进来。”
太后闻言,微微一愣。
“皇儿的意思是……”
“母后,祭吾天师最近夜观天象,有异常之事浮现,皇儿怕说出来母后不信,所以特意叫天师过来,这可能与母后的病情有关。”
皇上说的一脸真诚,太后原本是不信这等荒谬之事的,奈何这一次的病痛来的着实突然。
既然已经请过来了,不如就进来听他说上几句。
毕竟在病中,也未曾听到过什么新鲜事,就当成是解闷子了。
很快,李公公带着祭吾进门,太后仔细打量着他,这位传说中的天师相貌端庄,一席道人装扮,手中还拿着一道拂尘。
打眼这么一瞧倒也像是个守规矩的人,可太后总觉得那双眼睛似乎透着一股阴寒之气。
她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人不在少数,识人的眼光也变得毒辣起来。
早就与皇上说过,这种类似钦天监得差事,还是不要设立的好,但凡稍微有些异动,就会引起朝堂之上的恐慌。
可这种恐慌又来的无凭无据,叫人空生忌惮。
祭吾进了门,直接行了个大礼。
“微臣祭吾,参见皇上太后。”
皇上微微点头,“先起来吧,今日叫你过来,是想叫你跟太后说说近日之事。”
“是。”祭吾低着头,正好瞧不见太后那双犀利的眼睛,有皇上坐镇,他索性便有什么说什么。
“近日来,臣夜观天象,有一颗紫薇星正在缓缓升起,有逐渐逼近帝星之势。这颗紫薇星正在西南处,臣算了算,这西南之处诸多世家王孙,本没多想,可近日来,紫薇星旁又多了几颗小星,颇有众星捧月的现象,微臣掐算了一下,这颗紫薇星指的正是将军府接回的嫡女,陆绾绾。”
太后听闻,嗤笑一声,“你自己也说了,西南方向有诸多王侯世家,怎的便是那个将军府的嫡女?”
“臣斗胆,先前紫薇星并未放出如此强烈的光芒,正是陆家接回了陆绾绾之后,才出现了夺目之势。”
太后皱眉,正要开口,却被皇帝阻拦住。
“母后,不如听祭吾天师把话说完,这等事情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太后琢磨了一番,以往年的经历来看,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祭吾继续说:“太后娘娘,这紫薇星虽然强烈,但现在还不到最强烈的时候,如果近日来能将这位陆绾绾带进宫中,微臣也能有个定数。说不定太后的病情……”
“荒谬!”
太后怒斥。
“哀家的病情何时已经沦落到需要一个女子来救治的地步?这女子难不成是神医?祭吾天师,你当宫中那些太医都是放过来的摆设吗?”
祭吾急忙跪下,压低了身子,“太后,下官不敢啊。下官怎么瞧见的,也便怎么说了,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太后责罚!”
皇帝见状,忙从中说和:“母后,何至于此?发这么大的火,对您的身体也不好。朕已经下旨,请将军府的那位嫡女明日早朝进宫面圣,母后,百姓们常道,急病乱投医,您这般受病榻的折磨,朕心里也不好受,所以便想了这么个办法,还请母后体谅儿臣的一片孝心。”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太后年岁大了,倒是也听不得这等令人动容的话。
思前想后,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倘若这个祭吾胆敢胡乱进言破坏朝纲,她定然是留不得的。
想到这,太后摆了摆手,“罢了,皇儿既然已经做主,那哀家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不过本宫对这陆绾绾倒也好奇的很,明日进宫,还真想瞧上那么一瞧,听闻这丫头最近可是搅的整个京城风生水起。”
太后说完,扫了祭吾一眼。
此话的言外之意便是,哀家只是老了,还没有到废物的地步,不管这宫里还是宫外,她的消息灵通的很。
不敲打敲打他,这个祭吾怕是要登天了!
祭吾心领神会,忙不迭的奉承着:“太后宅心仁厚,乃是福相,下官说的也不过就是一个病急乱投医的法子,还请太后见谅。”
太后才不管那么多,她躺回到床榻之上,表示:“哀家这精气神越来越不好了,罢了,随你们怎么折腾,哀家乏了,无关人等退下吧。”
李公公是个人精,听闻这话,还没等太后宫里的人反应过来,便已然到了祭吾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