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是恨我在李公公面前提了陆羽婷是傻子一事。我敬重您的生育之恩,所以喊您一声爹,可您是否想过,倘若我不在李公公面前用这般说辞,她推我娘下水之事,又如何能遮掩过去?”
陆绾绾一句话,硬是将所有人的嘴都堵了回去。
柳姨娘见她占了上风,心中愤恨难当,她还指望着羽婷能撑起整个陆家,现下摔坏了脑子的事传到圣上的耳朵里,怕是羽婷和沈烈的婚事都岌岌可危。
她心中自是不服气,眼下李公公走了,必须找陆绾绾算这笔账才对!
柳姨娘飞快的跪到陆言跟前,大声哀求道:“老爷,绾绾怎会知晓羽婷是不是故意推姐姐下水?或许只是碰巧路过,您也知道,羽婷向来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等卑鄙之事,老爷,羽婷冤枉啊,您不要听信陆绾绾的一面之词啊。”
柳姨娘哭天喊地的一番话,倒是叫陆言回过神来。
是啊,即便陆绾绾有通天的本事,现下可是将军府的内院之事。
单单凭借一张嘴便能指认是羽婷推下去的,那么大理寺和京兆府判案之时,岂不是听谁喊冤喊的多谁就有理?
当下,陆言脸色一沉,拿出将军府主人的气势,开口问道:“绾绾,你说羽婷推了你娘,可有证据?”
陆绾绾打了个哈欠,就知道有这一出。
现下累的不行,还要陪着二房的人在这里做戏,她看向帝隐。
帝隐挑挑眉,那意思仿佛在说,你自己看着办。
她的一双大眼睛闪过几分倦懒,悠悠开口,却不是对陆言说的。
“你都看了这么久了,还不出来说句公道话?”
众人纷纷诧异,她这是跟谁讲话呢?
结果没过多么一会,陆羽婷身边的丫鬟便指着假山的方向,小声惊呼着:“二小姐,那边有人!”
已经露出了马脚,就算是不想出来怕是也身不由己。
一道灰色的身影急急上前,众人定睛一看,竟是穿着粗布衣裳的王翠兰。
“陆老爷,夫人,小姐,”王翠兰心中摇摆不定,总觉得背后有凉意传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却见陆羽婷一双愤恨到通红的眼睛。
她身子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磕头道:“老爷,您可得为民妇做主啊,二小姐她翻脸不认人,叫我去城中散步关于大小姐的谣言,被大小姐发现了,现下我在二小姐的院中扫地,二小姐说,以后我还有的受。”
陆言嘴边的胡须微微一抖,瞧着陆羽婷竟然不顺眼起来。
一次两次出了事,都是与羽婷有关系。
可他瞧着陆绾绾更加不顺眼!
作为落水的当事人,陆夫人在旁边禁不住说道:“这石子路本身就无比狭窄,我身体不好,腿脚也慢得很,哪曾想羽婷直接从我身侧穿了过去,我察觉出有人推了我一把,不是羽婷,便是羽婷身边的丫鬟了。”
陆绾绾皱下眉头,听着她这番话,似乎是还想给柳姨娘母女二人足够的空间?
帝隐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他追问王翠兰:“哦?关于大小姐的谣言?本王对此很感兴趣,不妨说来听听?”
王翠兰脸色难看:“这……王爷,怕是不太好吧?”
帝隐轻轻伸手,为陆绾绾整理了发丝。
“无妨,你且说便是。”
王翠兰看着陆绾绾,投去哀求的目光,可她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她第一个得罪的便是这位孑然一身的陆大小姐,单单这样看着,大小姐似乎比二小姐更有气势,也显得亲切。
“是,二小姐让民妇出去说,大小姐坑蒙拐骗,不守妇道,更是彻夜未回,与野男人夜半厮混……”
“住口!”
陆羽婷听不下去,上前便给了王翠兰一巴掌,“你这婆子,满口谎言,还企图栽赃陷害于我,姐姐,这婆子是你送到我院中的,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却也不能如此害我啊!”
说着,陆羽婷楚楚可怜的抹着眼泪,透过手帕,却是狠狠地瞪了王翠兰一眼。
要是沈烈在这里,说不准还能为自己说上几句话!
王婆子是个滑头的,眼下的境遇只能赢过陆羽婷,不能输,她分析了下情况,跪爬着到了帝隐的面前,高声喊着:
“王爷,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陆绾绾点头,“嗯……这个毒誓老天爷听见了,若是真的有假话,你可是真的要遭雷劈的。”
王翠兰微微一颤,却更加挺直了脊背。
“陆老爷,我适才在假山后面看的真真切切,是二小姐撞了陆夫人,还顺势推了一把啊!”
王翠兰言辞恳切,饶是陆言现下再怎么想为陆羽婷说话,也没了法子,更何况摄政王还在此处看着。
陆言只好想了个法子:“你定是看错了,羽婷怎么会推人下水?方才夫人已然说明,是羽婷身边的丫鬟!来人啊,把丫鬟拖下去重打三十,给夫人赔罪!”
陆绾绾眉头皱起,心下倒是明了了娘亲的意思。
这丫鬟也是细皮嫩肉的,倘若真的打了三十大板,不残也得躺上半年,算是折断了陆羽婷的臂膀,给她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