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慌忙道:“绾绾,我没事,可是你怎么能……”
“她该打。”还没等娘亲把话说完,陆绾绾便直接不留情面道,“平日里她欺负你也就算了,现下当着府中这么多人的面,竟然下黑手!打了一巴掌还是轻的,我若不厉害些,怕是柳姨娘还觉得我们正室是好欺负的!”
一口一个正室,叫柳姨娘和陆羽婷心中很是不快,无非就是先来的占了个正室的名头,可陆言还不是日日夜夜都喜欢在别苑?
这正室又有什么了不起!
心中愤恨难当,柳姨娘面上却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泪眼涟涟的来到陆言面前,委屈道:“老爷,老爷她竟然打我。妾身知道绾绾对我们妾室心里有不满,可守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我好歹也是将军府的侧夫人啊。”
她越说越委屈,明明是打的脸,却好像没了腿似的瘫坐在地上。
陆绾绾冷眼瞧着吗,不知为何总瞧着这柳姨娘言行举止有些不对劲,准确的说,和京中大多数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只是现在刀锋对麦芒,她无心卜卦,想着陆言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
这时代给予女子太多的束缚,若是放在现代,不仅要和陆言这种男人离婚,还要直接发在网上让大家避雷渣男。
柳姨娘这种,放在现代就是突然冒出来的小三了。
陆言见爱妾如此难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拍桌道:“陆绾绾,你眼中是否还有这个家!”
她一双眼睛迸射出寒光,勾唇讥笑,“家?我何曾有过家?过去的清光阁是委身之所,现在的将军府也是!你陆言就从未将我这个女儿放在眼里过!你还想上家法?我都没有家,你的家法约束不了我!”
字字句句犹如锋利的针刺着陆言的心,他倒也不是念及父女之情,而是一贯觉得,整个陆家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如果说陛下是天下的王,那么他陆言就是整个将军府的王,所有人都该围着他转才是。
可眼下,陆绾绾的每句话都打破了他对将军府的构想,自是怒从心中来,气得喘着粗气。
“来人!来人!给我打死这个逆女!我就不信今天收拾不了你!”
陆夫人赶忙叫绾绾给陆言和柳姨娘道歉,陆绾绾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我又没错,为何要道歉?”
陆言更生气了,眼瞅着家仆们带着棍子上前就要把她压住,柳姨娘和陆羽婷在暗处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打吧,最好是打的残废了,让她再也没有可能会抢了羽婷的风头,到时候羽婷就是陆家唯一的女儿,陆家的一切,也只能是羽婷能来继承!她陆绾绾算什么东西!
这时候,家仆们已然摁住了陆绾绾的肩膀,她指尖捏起,正要默念心咒,却听见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陆将军,本王来的不巧了。”
帝隐一席玄色衣衫,在暗夜之中慢慢浮现出身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扇,明眸皓齿,打眼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风流公子。
陆绾绾神色黯然,不是说了不让他管内院之事吗?怎么又来英雄救美这出?
陆言见是他,暴怒消失了一大半,急忙拱手相迎,脸上缓和了许多。
“摄政王,王爷这么晚前来,不知是……”
前几日搜查要犯,他说不了什么,可今日是只身前来的,总不能说是公务。
帝隐见陆绾绾被压制在地,眼中尽是晕不开的寒意,他黝黑的眸子盯着地上的娇娇女,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了怀中的钗子。
一支桃花银钗,众人都认识此物,平日里陆绾绾常常戴在头上做点缀,说是这等物件能招来不错的夫君。
眼下,这位尊贵的摄政王把玩着,脸上尽是风流之意。
“今夜回来的路上正巧遇见陆大小姐,这不顺路捎了一程,可是本王又瞧见一只猫儿,甚是可怜,本王便将猫儿抓住,谁知猫儿不听话又跑了,陆小姐帮着本王找猫,这才误了时辰,回来的如此晚。”
他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语气正经中带着能察觉出来的轻浮,惹得陆绾绾心中复杂了起来。
一天之内帮了她两次,她欠人家的人情,可是一时半会还不完了。
总不能真的嫁给他吧?
这事可万万不行,她还没想好,女子嫁人本就是大事,在古代是,放在现代也不尽其然,瞧瞧那些人嫁的,什么家暴男,凤凰男,妈宝男,她可得慎重一些。
陆言本就为这事生气,现下帝隐突然提起缘由,虽是让陆言找到了一点安慰,却还是十分不爽,终是对陆绾绾不满意。
可他不得不给帝隐几分薄面,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王爷,绾绾她生性顽劣,即便是跟您在一起,老臣还是想说,这女儿家的名誉最为重要,王爷今日是好心,可这要是叫别有用心的人瞧见了,怕是会传出对绾绾的流言蜚语,这绾绾还未出阁,着实是不妥,若是下次王爷再碰见,还请保住绾绾的名声。”
陆绾绾竖起耳朵来,听着陆言的话,也明白过来了,这言外之意就是让帝隐以后再遇到她绕道走。
这老家伙可当真是奇了,哪怕让自家女儿走夜路回来,也不肯让她乘坐别人的马车。
封建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