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实在是造孽!
这人命关天的事儿,竟然如此随意。
老太太心如刀绞,她向来不是厌弃儿女的人,无论是个孙子还是孙女,都是骨血,都要一如既往的疼爱。
奈何许多事,都被自己这个儿子给弄坏菜了。
她哭着看向那个逆子,泣不成声道:
“早知你今日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在你三岁发高烧的时候,不应该四处抱着你去寻医问药,让你病死算了,也好过今日这般!你倒是说的轻描淡写,可我去了阴曹地府,又怎么去面见你的父亲。”
“是你害死了我,害死了我的孙女,现在又来害我的孙子,你为何如此狠心?这可都是你的骨血啊!”
老太太字字句句如同泣血,便是说破了天去,也无可奈何了。
事已然发生,自己也不再是阳间人。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无他法。
悲怆的动静,就连陆绾绾和鸣枝听到了,也忍不住心疼。
可这又有什么法子,说白了,许多事,都是自己作孽,是她没有教育好这个孩子。
“娘……你可知道,许多事并非我过分?而是你言传身教,倘若不是你当初做了恶事,我今日又怎么会犯下这等错事?”
此言一出,众人一愣。
连带着女人也望过来。
婆母的过去,自然不是一个儿媳妇应该打听的。
许多事情,都是在无形之中逐渐剥离的。
陆绾绾只是盯着她,从未在这个老太太身上看到什么血腥的过往,只是许多问题,让人费解。
好端端的一个人,心里是有多大的怨恨,以至于现在人没了,还要被人蛊惑成了如此田地。
那夷族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而然,能和夷族人搅和在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从这个老太太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不妥之处。
眼看着很多问题摆到了明面上,老太太面如土色。
“你啊,你定是听左邻右舍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我早就同你讲过,这群人的嘴巴,断然不能相信,你偏偏就不肯听,罢了,罢了!”
老太太字字句句犹如泣血一般。
说着说着,便好像身子瘫软了下去。
她摇摇头,表示:
“这么多年了,无论别人如何对我指指点点,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哪成想,一昧的放纵,反而酿成了今日的大祸!”
“你说的,无非就是当年,你的祖母去世一事,人人都说,是我整日里好吃懒做,硬是把你祖母气死了,可旁人看到的,哪里是真相!”
老太太说着,眼神中万分心痛似的。
这种眼神,就算是陆绾绾看到了,也忍不住有点心惊肉跳。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摇摇头,叹气:
“身为小辈,承担骂名,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人这样指指点点。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我和你父亲,也都是要面子的人,所以,就算是你祖母整日里寻死觅活,我们也未曾对外说什么。”
男人一愣,似乎对母亲的话产生了怀疑。
“终日寻死觅活?母亲,外面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管天管地,哪里管得住人家说什么,我就只能受着,你祖母,自从你父亲娶了我进门后,便终日郁郁寡欢,稍有不顺心的,便开始动辄打骂,四处宣扬!”
“人人都说我是一个刁蛮的儿媳妇,可谁又知道私下里,我又是受了多少委屈?我又对谁说去?谁又能信啊!”
男人听没听懂,旁人不知,可是女人却是听懂了。
眼看着面前的婆婆,眼里露出了几分心疼。
“婆母……”
她小声嘀咕着,无奈的摇摇头。
陆绾绾便表示:
“是非恩怨,也不过是上一辈的恩怨,同你这身为孙子儿子的,又有什么关系?咸吃萝卜瞎操心!”
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当年母亲同祖母之间,还有更多的隐情。
可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直到后来,疼爱自己的祖母突然离世,所有人都议论,是母亲将祖母气死了,没有人在意真相是什么。
甚至还有多嘴多舌的,认定了是母亲的错,拉着他便是一通盘问。
他年纪尚小,也不知深浅,三言两语就被人挑唆了。
这种事,一旦在心里开始扎根,便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长此以往,他就认为,母亲是真的把祖母给气死了。
因为这个事,他还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寒来暑往,时间久了,看着母亲跟没事人一样,他心里也就明白了。
上行下效,这种事情,更有为甚。
可是现在,听到母亲这么一讲,心里也就明白了。
很多事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那么简单。
原来这么多年,都是自己看错了真相,信以为真,还学错了路。
是啊,多么可笑。
他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