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万全用上,恰好改一遍。或者,碳铵和尿素两条线,我也可以放弃一条,那就只能开工一半。化肥厂有1600人啊,市里还要求我必须全部接收,到时候,你想想那场景,一半吃白饭的,厂子不亏掉裤子才怪。”
赵怡当初卖了陪嫁的首饰给丈夫做生意,这么多年一路走来,知道一些商业上的事情,却到底不多,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到贷款。
然而,好不容易凑齐的3000万,其中超过一半本就已经是贷款,不可能再有更多。
夫妻两个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暂时放弃。
赵怡要去准备晚餐,离开前不忘提醒丈夫:“暖玉同学在呢,你说话也收敛一些,别让人笑话。”
“笑话?”陶丙立嗤了下:“当我这个老子瞎么?都是你,当初纵着她出国,看现在……什么毛病!”
“暖玉变成那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陶丙立瞪起眼:“我怎么了?”
赵怡张了下嘴,她其实是一个传统到保守的女人,想想这些年只给丈夫生了三个女儿,甚至因此让陶家在圈子里被人嘲笑,顿时没了底气。
转身往外走,丢下一句:“你自己想。”
夜色降临。
陶家的晚餐时间,感受到周围的气氛,曹婉婉有些后悔留下。
还羡慕。
暖玉姐真是够强,一点不受陶伯伯气场的影响。
宽敞的餐桌旁,见大女儿吩咐保姆给那洋女人单独分出一个餐盘,如果真只是远方来客,也没什么,想想两个姑娘偶尔的那些小动作,陶丙立内心膈应,嫌弃道:“入乡随俗都不懂……”
维罗妮卡听得懂中文,顿时可怜兮兮地看向陶暖玉。
陶暖玉瞪向父亲:“你够了啊,自己生意不顺,别拿我们撒气。”
赵怡插话:“都不许吵,好好吃饭。”
陶丙立没了声,陶暖玉却不依不饶起来:“本就是一个坑,如果不是暖瓷提醒,你这一个跟头栽下去,爬都别想爬起来。”
陶暖瓷没什么心机,过去这些日子,很轻易就被自家姐姐套走了许多话。
陶丙立本就不是好脾气,立刻道:“我爬不起来,你就能好?”
“我反正是毕业后就不打算再回国了,”陶暖玉道:“你怎么样,和我没关系!”
陶丙立挑着眉:“那你别花老子的钱。”
“我花的是我妈的嫁妆。”
陶丙立:“……”
见丈夫被气到胸口起伏,赵怡也有些生气,瞪向大女儿:“不许再吵,要不然我的嫁妆你也别花。”
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陶暖玉气势顿时一弱,却还是继续:“这种项目,本来就不该做。重资本,长周期,高耗能,哪一个都不是我们家该碰的。而且,就算做成了,接下来,还要面临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就是与地方的深度捆绑。因为规模化是化工产业发展的一个必然趋势,这就需要长时间地持续投资,一盘棋,你赌注压多了,纠缠越深,就越没法离场。”
陶丙立听着女儿话语,内心里斟酌,嘴上却道:“留过几天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还一套一套的。天底下哪有好做的生意,这个不做,那个不做,咱一家去喝西北风?”
“关键是有些人还不知道怎么做,”陶暖玉鄙视道:“看你今天那样子,我不用猜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哦,你有本事,倒是说说?”
“西方企业并购咨询的开价通常是交易总额的1%到5%,”陶暖玉道:“咱们亲父女明算账,要我出主意,就收你2%好了,60万,怎么样?”
陶丙立立刻低头开吃。
臭丫头,跟你老子明算账?
算个屁!
餐桌上,一直乖乖吃饭不插话的陶暖瓷听到这里,却是抬起头,还眨了眨眼睛。
想到那个家伙。
当初他给自己的那些建议,也算是这什么……‘并购咨询’了吧?
1%到5%。
好多钱!
赵怡清楚父女俩的脾性,谁也不可能妥协,但若是女儿真有办法,这可就不能斗气了,于是道:“暖玉,说吧,60万妈给你。”
陶丙立抬头:“不许给她!”
刚要低头夹菜的陶暖瓷又仰起脸蛋,因为,听母亲这话,她却想到,姐姐能拿60万,自己,嗯,替他……也该有一份吧?
然而,左右瞧瞧。
没人理自己。
陶暖瓷小小张了下嘴巴,怕挨骂,到底没敢说起。
陶暖玉见母亲许诺,已经开口:“不就是钱的问题么,咱们只能凑到3000万,恰好满足化肥厂的维修改造,市里却不能一分不要,这就是矛盾所在。想要解决,很简单,让另外一些人出钱就是。”
赵怡问:“谁啊?”
“职工呗,”陶暖玉道:“国内这些年到处不都在集资么,多简单的套路。立一个名目,比如,维修基金,每人1万,转眼一千多万就有了。而且,按照西方企业并购的规则,后续工厂要盘活,往往还有精简冗员一项,我觉得国内企业更要如此。恰好,设立维修基金,拿得出钱的职工留下,拿不出的,裁掉,也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