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放肆!”
韩爌起身,当即怒斥沈炼。
“你这是在擅权乱政!”
沈炼阴恻恻一笑,不屑道:“是不是擅权乱政,你说了不算。”
“而且,我才是兵部尚书,诸位本就应该各司其职,召你们来内阁议事,是想要个最佳的处理方法。”
“结果让我大失所望。”
能够在传达命令之前,和韩爌等人说几句话,就已经算是给了最大的尊重。
沈炼早就知道,这种议政,根本议不出什么来。
说完这番话,沈炼径直起身。
秦士文、程纯阳以及兵部官吏紧随其后。
走到华盖殿大门口时,沈炼还回头一笑,但没有多说什么,但神态中充斥着挑衅。
韩爌气得脸色涨红,他根本无法阻止。
按道理来说,这种军令是需要内阁票拟决策之后,才能够有着法理支持。
沈炼却以“事急从权”为理由,处置“秦晋匪患”!
“好好好……”
“沈炼,你既然如此目中无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韩爌撂下狠话,顿时也觉得自己当这个首辅,当的毫无存在感。
自从沈炼入阁之后,几乎什么事情都是由他来做决
断,尤其是在朱由校病重之后,这种情况变得更加严重。
关于战事,应当慎之又慎,沈炼却如此独断专行。
韩爌与其他四位内阁大臣,联名上书至圣上面前,但朱由校如今疯疯癫癫,奏疏也只能到皇后张嫣手中。
司礼监想要批红,也得让张嫣同意。
张嫣看到奏疏的那一刻,面露纠结。
“大明祖律,后宫不得干政啊……”
韩爌目前以为,皇后张嫣是站在信王的阵营当中,便开始撺掇道:“皇后娘娘,陛下龙体有恙,您又是国母,应当得为大明分忧啊,沈炼在陛下患病之后便一直采取独夫手段,凡是有事都不与内阁商议,即便商议也是像今日这般走个过场,根本没有把皇权威严放在眼里,还望皇后严惩沈炼!”
“行了,本宫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此事还是等陛下龙体有所好转再说吧,你先退下。”
张嫣直接下了逐客令,根本不给韩爌多说的机会。
被迫无奈,韩爌只好退出乾清宫,而张嫣坐在纱帐之后,又看了眼熟睡中的朱由校,那张绝美脸蛋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对……就是应该这样。”
“沈炼,尽管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吧,如何对大明有利,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本宫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张嫣在心里这样想着,就在她打算把奏疏销毁时。
朱由校此刻却醒了过来,猛地抓住张嫣的手,疯疯癫癫问道:“朝廷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后金打到京城了!”
“嫣儿!我等绝不可死于贼寇之手!取朕剑来!”
“朕要在宗庙自刎!”
朱由校依旧如此这般糊涂,张嫣耐心柔声安慰道:“陛下,不是后金,是秦晋匪患,潼关的孙传庭已经围困匪徒大军,沈炼说怕激发更大的民变,要孙传庭以招抚为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采用歼灭手段。”
“对……沈炼处理的对,民乃国之根本,不得武断剿灭,他做的对。”
朱由校双目无神,几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随后又倒在床上盯着乾清宫的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朱由校又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就在乾清宫中傻笑着。
这副情形,让人看的头皮发麻。
张嫣只好又叫来叶金渃前来,问道:“陛下这般模样,何时才能够好转。”
“人之神思在脑不在心,客氏一案对陛下打击太大,臣只能以药物调理,能否好转
还得看陛下自己的造化。”叶金渃无奈道。
“罢了,朝廷有沈炼主持大局,倒也不会出现什么大乱子。”
话音刚落,朱由校就跑了过来,连连点头赞同,又嘿嘿傻笑着。
“嫣儿不愧是嫣儿,年纪轻轻就有着如此见识,只要把朝廷交给沈炼,大明就能够中兴!”
“嘿嘿……我就能好好当个木工皇帝咯!”
“呜呜呜……柳儿为何还不来找朕,她答应朕要和朕一起研制新木器的!”
说着说着,朱由校又开始痛哭起来。
如此迅速的转变情绪,就代表朱由校陷入到癔症当中。
张嫣眼神动容,心中虽然对他死了心,可见到朱由校这般模样也是忍不住心疼。
“叶院使,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叶金渃说:“臣与诸多太医院同僚翻阅历代医书,难以找到良药,实在无可奈何。”
“罢了……就这样吧。”
张嫣美眸之中尽是落寞。
叶金渃如实记录下病情,旋即告辞。
苏柳来到乾清宫后,朱由校才被安抚下来。
“皇后娘娘,陛下这般模样,我们就必须得考虑身后事了。”
苏柳忽然说出这番话。
张嫣微微点头,凝重道:“没错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