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以密成,事以泄败。
田尔耕亲自下令,谁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沈炼淡淡道:“今天诸位在场,想必都明白守口如瓶的道理,别自找麻烦。”
“我等明白。”
从寻常思维来进行理解,赵朗明既然死了,完全可以不必深究,毕竟挡在面前的阻碍是没有了。
沈炼却不是这样想。
赵朗明并非正常死亡,就足矣说明他背后的人隐匿了更多秘密。
具体是谁,暂且不为人知。
种种迹象可以表明,此人对天启皇帝朱由校有威胁,对新政改制一样具有威胁,而且极大可能是身居高位且手握权柄之人。
沈炼心中有了多个怀疑对象,只是目前不敢确定而已。
田尔耕此时开口,说出了两个字。
“账本。”
沈炼闻言,脸色一震,立马问道:“对!你们对赵家动手时,有没有发现账本?”
“没有,赵家核心人物的活口不多,余下之人即便有着罪证,也无法供出什么有效信息,连夜突审时我们也询问了账本,就连赵徽都承认,账本只有赵朗明知道在那,因为上面记录了大量官吏徇私枉法的证据,那么现在局势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田尔耕说。
“你说的有道理,京畿地区想弄死赵朗明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我不能把想法强加到一些地方,先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吧。”
田尔耕其实不知道沈炼的真实想法,迄今为止还以为他是要为了推行新政改制,才会决意对赵家下手。
只能说,有这么个因素,但却不是沈炼的最终意图。
田尔耕自顾自地判断分析着。
“从吴有性口中可以得知,毒药出自川蜀唐门,就可能代表那些不要命的货色,已经进入到了京城,咱们各自都得小心!”
沈炼虽经历过西南平叛,但对“唐门”这个组织了解的不是特别多。
“请田指挥使解惑,我想要知道所有细节。”
田尔耕说:“唐门的历史源远流长,一两句根本说不清楚,那我就干脆和沈尚书说简单些。唐门,可以说是一个家族,也可以说是一个江湖门派,更加准确的描述是杀手组织。他们内部完全就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家伙,只要银子给的足,甚至敢来京城刺王杀驾,而且西南那边有种传言,但凡唐门出手,就相当于黑白无常索命。”
“悄无声息让赵朗明及时死去,对唐
门来说实在简单,而他们这次不远千里来到京城,恐怕也不只是为了弄死赵朗明这么简单。”
“沈尚书,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和我以及麾下心腹,都有可能遭到刺杀,甚至不排除他们要进宫谋杀陛下的可能。”
听完田尔耕所说,沈炼却是微笑道:“护卫陛下,本就是锦衣卫的职责之一嘛,那些事情在下就不管了,至于会不会被刺杀,就各自听天由命了!”
既然连田尔耕都承认了唐门的威胁性,就代表这个组织确实有着较高的本事。
万事都得小心。
田尔耕甚至建议道:“实在不行,沈尚书可暂避锋芒,返回澳门行使巡抚之责。”
“哦?你也盼着我回去?”沈炼好奇问道。
这时候,田尔耕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沈尚书,我绝无他意,仅仅是不想让你承担风险!”田尔耕极力解释。
毕竟,沈炼是如今最坚实的大腿,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东林党为了报复这段时间的打压,最为首当其冲的就是阉党余孽。
阉党余孽中最为显眼的,就是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
沈炼只要活着,这一帮人不管是谁,东林党想要
动他们,都得好好掂量一下。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绝不会离开京城!”
当初返京之时,沈炼其实就没打算再度返回澳门,那边有着沈攸之坐镇,基本上不会出现问题。
田尔耕不好继续劝说,则询问道:“那……沈尚书,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好好干我自己的吏部尚书,其他之事,酌情而定。”沈炼说。
田尔耕言中之意,是想得知沈炼该如何继续对付东林党,但明显他是想收敛锋芒,等到局势再度发生变化再做打算。
赵家已灭,其家族所归属的一切资源,朝廷都能够顺理成章的接收过来。
沈炼利用太医院推进医疗改革,如今就没了阻碍。
这场和赵家覆灭有关的风波,在京城坊间没有掀起太过巨大的风浪,甚至此事过后朝中百官都没有提及。
越是平静,就代表着即将到来的风浪会愈发巨大。
——
傍晚,朱由校下旨,令六部尚书前往上书房议事,与之同行的还有内阁所有成员。
他人都是成群结伴,沈炼却是独自走着。
还是兵部尚书秦士文看到过后,瞧瞧来到沈炼身边,小心翼翼问道:“沈尚书
,赵家一事,没有继续牵扯下去吧?”
“你指的是账本,对吧?”沈炼反问道。
“是……”
“账本去哪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赵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