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到了要问诊的时候,朱国祯还是非常高兴。 朝中不少大员,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年龄,疾病自然也不会少,个个都想找叶金渃看病。 朱由校却是一概不批。 名义上,叶金渃是太医院院使,实际上已经成了天启皇帝的私人医师,每时每刻必须随叫随到。 这次能够来到朱府,朱由校默许了,但对着朱国祯时,叶金渃却说:“沈尚书得知您罹患重病,昨日我来的太过草率,他还把我训斥了一顿。特命我今日前来好好细致的为您诊疗。” “哦?沈尚书竟然如此关切老夫,令老夫受宠若惊啊!”朱国祯诧异道。 这种诧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但起码从表面上看不出破绽。 叶金渃继续吹捧道:“沈尚书还说,招抚郑芝龙,朱阁老为此事忙前忙后,之前答应朱阁老的任用名单也没有办好,他心中实在有些愧疚,也不是他不想办,而是刚当上吏部尚书,怕被那群御史言官骂作是结党营私。” “原来如此……敢情是老朽错怪沈尚书了,改日若有机会,老朽定要到沈府去赔罪。”朱国祯说。 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 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群体。 傻子都能够看得出来,过不了多久韩爌进入内阁,沈党那边估计要过一段不是很好受的日子,在此之前先巴结好朱国祯。 党争无法避免,但可以借朱国祯之手,削弱韩爌之势力。 反正这俩老东西已经对上了! 御史言官近期对朱国祯颇为不满,亦是受到韩爌的指使,骂的怎么难听怎么来。 叶金渃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专心致志地为朱国祯把脉。 脸上的表情时而舒展,时而紧皱,不断牵引着朱国祯的心绪。 身居高位也罢,命贱如蝼蚁也好,来到医师面前,心情都是同样的忐忑,生怕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人越老,越惜命,尤其是像朱国祯这种位高权重的老狐狸精。 叶金渃缓缓将手指收了回来,朱国祯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问道:“叶院使,老朽的身体究竟如何了?” 昨日的药效尚未消散,朱国祯现在感觉良好,但偶尔还是会有些不适。 此刻,看到叶金渃的表情过后,心神更是忧愁。 叶金渃叹了口气。 “唉……” “朱阁老,您历来为国事操心不少,这种 年纪本应在家好生休养,可应过度操劳有着不少暗疾,心、肺、肝、脾、肾五脏都有些问题,但好在还能够通过汤药和针灸控制,以后每日我都会来朱府为阁老诊疗,不出半个月,您的病状就能大.大缓解。” “但是,您也知道,下官是受沈尚书之托前来,还望朱阁老在内阁,能够为沈尚书说上几句好话。” 朱由校固然说让朱国祯在家休养,但不代表内阁事务他参与不得。 一切重要大事,都需要朱国祯点头才能上奏到朱由校面前,所以他的权力依旧存在。 朱国祯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笑问道:“沈尚书在皇上身边可是红人,有什么事情,他可以直接找皇上呀,老夫可能还帮不上什么忙。” “小事情就何必劳烦陛下呢,其实倒也不是沈大人的事,而是下官的事。”叶金渃说。 “你的事?” “对,太医院近期整理了许多事务,发现京城的圈子里最近流行着一种叫做‘逍遥丹’的丹药,其作用比万寿药还要猛烈,并且具有极强成瘾性,吞服过多还很容易导致人的心神沦丧,化作行尸走肉。” 叶金渃所说,句句属实。 京 城权贵圈子,近乎吞食逍遥丹成风,由于海运贸易的控制,近期逍遥丹价格飙升,但数量却是不减反增。 叶金渃怀疑有人在京畿地区,建造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制药工坊。 按照规矩,凡是药物,应当归太医院统一管理,而且沈炼也明确说了,对于逍遥丹应当以雷霆手段灭绝之,不可让其有着半分泛滥。 太医院若想顺利调查,那么就需要内阁的同意,还得和三法司协调。 单单靠着沈炼,根本无法完成此事。 朱国祯若有所思道:“逍遥丹……老朽以前听说过,据说是外邦人带来的东西,半年前就有个京城子弟,吃逍遥丹吃的形如枯槁,死的时候浑身溃烂,连蛇虫鼠蚁都不愿意接近,但这玩意听说价格昂贵啊。” “价格不是重点,而是这东西害国害民,一旦真正在京城泛滥开来,控制逍遥丹源头的人势必会大幅降价,让人人都能买得起这东西,百姓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