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博弈,有着激烈也有着平缓,在关键时候沈炼愿意卖个面子,自然会暂时放下针锋相对的态势。 等到以后韩爌稳坐首辅之位,天晓得情况会是怎样。 这件事情沈炼改变不了,那么干脆顺水推舟,卖个人情,自己也能从中获得些利处。 韩爌达到目的之后,自然没有在吏部逗留,说了些客套话后便离开会客堂。 沈炼脸色骤然转冷,吩咐道:“把韩爌用过的茶盏扔了,我嫌脏。” “遵命!” 如果说朱国祯是个老顽固,那么目前东林党的二号人物韩爌,即是一只笑面虎。 一件事情就可以证明,当初能够引得阉党的疯狂打压,就足矣证明韩爌手段不俗。 礼部的那些官吏完成升迁过后,几乎都对韩爌感恩戴德。 也导致其他人普遍认为,只要让韩爌坐上首辅的位置,他们的升迁也就有了希望。 人心所向,大势所趋。 夜间,朱国祯却在府中暴怒不已,他的那些心腹下属都在劝慰。 “阁老!阁老!您别激动,小心伤了身子骨!” “沈炼这明摆着就是挑拨离间,您去让他解开任命的暂停,他爱答不理。韩爌前去,他二话 不说就放出一部分人!” “此子之心,歹毒至极,其心可诛啊!” 朱国祯额头青筋暴起,苍老的面孔接近扭曲,咬牙切齿道:“你们以为……韩爌就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家伙吗!他争取到了那些官吏的升迁,人家以为他是有多大的本事,多半是在沈炼面前求爷爷告奶奶,才换来这般结果!” “想让我退下首辅的位置,还早着呢!” “韩爌越想要,老朽就越不给他!” 要是再熬个一年半载,朱国祯兴许还真的会主动递交辞呈,毕竟那个时间点朝廷肯定不安宁。 入冬之后,各项事情就如同天气般陷入到寒冷之中。 不到开春,积雪难以融化,河流难以解冻,可到了开春时,到处生机勃勃,那么真正变化才会开始! 朱国祯眼神阴狠。 “韩爌,你想跟老朽斗法,那就看看谁更厉害些。扳倒你,再扶持一个人进入内阁,也不是不行。” 沈炼或许也没有想到,只是不经意间的一个想法,却让东林党内部产生变动。 事后得知风声,沈炼颇感意外。 虽说料定朱国祯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像张永田那样乖乖听话,可没想到这家伙 还真想把韩爌往死里逼。 几天之后的早朝上,七个言官联名弹劾韩爌。 把能用的理由全部用上,并且当朝就让两名礼部官员下狱,但真要到惩戒韩爌的时候,朱由校却有种和稀泥的态度。 “你们说的那些事情呢,朕其实早有耳闻。” “韩爌韩大人入朝已久,跌跌宕宕,起起伏伏,原先本来就是首辅,还做了些成绩出来,又遭到阉党奸贼的陷害。” “现如今呢,他们那些亲戚做的烂事,就别往韩爌身上扯。” 兵部尚书秦士文附和道:“陛下明鉴,韩大人近些年来为了朝廷之事呕心沥血,经常会遭到某些歹人针对,而且那些言官所弹劾的罪名,貌似和韩大人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韩爌也不是傻子,和朱国祯共事多年,很了解这老顽固的性格和手腕。 自己不舒服,也不会让别人过的舒服! 要是能够乖乖让出首辅的位置,韩爌还会对他敬让三分。 真要论起资历,在东林党人中,朱国祯比起他韩爌还要低一些呢。 韩爌目前也在着手准备朱国祯的罪证。 既然不愿意主动让位,那就用 点特殊手段。 保不齐,等到春节的时候,朱国祯还会在牢狱中待着呢。 朱由校见到这番情形,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他巴不得这群东林党人斗起来,最好是你死我活这般的态势。 正好,他就可以更加有力的替沈炼扫除“新政改制”的障碍。 今日早朝,两方阵营当中,充斥着火药味。 御史言官们为此唾沫横飞,朱由校权当看乐子。 做皇帝其实挺没意思的,但如果能看到臣子们在朝堂上吵架,甚至动起手打架,那才是真正有意思! 沈炼面无表情,心情其实和朱由校差不多,但更多的却是鄙夷。 结党营私,还闹到这种地步,实在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