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消息,沈炼和叶金渃表现都不惊讶,前来的东厂太监见两位大人沉默不语,不免有些慌神。 以为,叶金渃要怪罪下来,实际上他们并不因此而愤怒。 “沈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东厂太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他也很聪明,没有朝着叶金渃询问。 现在满朝皆知,真正操控彻查太医院的人,还在这件事情上拥有着决策权的人是沈炼。 沈炼没有回答,而是叶金渃开口道:“顺着丰平的死查下去。” “遵命。” 东厂太监很是懂事的主动退下,还关上了屋门,给二人制造了一个密谈的环境。 做人做鬼都是这样,处处都得讲究细节。 尤其是身在权力漩涡当中,一言一行都得经过极其缜密的思考,要不然就有可能酿成大错。 沈炼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呼……丰平的死,意料之中,那些在背后意图陷害陛下的人,估计在彻查太医院之初就非常慌神,到了诏狱当中也不会让丰平活着,好就好在他没有吐出什么主要的人来,要不然咱们反倒是砸了自己的脚。” “老大分析的没错,敢这么做的幕后主使,势必身居高位 ,手中握有权柄,但其实现在这件事情对咱们来说不是很重要,有我坐镇太医院,谁也别想对陛下所服用的汤药动手脚,以后我会严密管控。如果真的追查出来了,咱们只能硬着头皮与其斗法,不如点到为止。”叶金渃说。 “很正确,权力需要妥协和让步,我们已经妥协,轮到朝臣们让步了。” 沈炼露出一抹淡然笑容,旋即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先回府,明日朝会之后再做商谈。” “我送送您。” 叶金渃将沈炼送出东交民巷,沈府的马车已经在这里等着,驾车之人正是李七叶,安全问题不必担心。 即便沈炼独行,整个京城能伤害到他的人,亦是屈指可数。 坐在马车当中时,沈炼问道:“从澳门跟过来的锦衣卫兄弟,是否已经安置好?” “我让他们乔装成普通行商,在京城东边的流华酒楼中暂歇,此事没有人得知。”李七叶回禀道。 “好,你自己也得小心,别让人抓住空子。” 暗杀沈炼,显然是个很愚蠢的选择,但要是从他这些心腹身上下手,情况可就截然不同了。 李七叶肯定不会往外透露出半点消息,可要是落到 某些人手里,经过一番折腾,什么事情都得被迫说出来。 诏狱虽然只有一座,但类似诏狱的地方,在这偌大的顺天府之中,却是数之不尽。 李七叶与沈炼一同回了沈府。 因为跟随沈炼前往澳门,百炼军的军职也就自动卸下,目前没有任何官职,也可以在沈府中充当个护卫。 看似卑微,还不如留在澳门的那几个心腹,至少都有着堂堂正正的官职。 李七叶自己却清楚的很。 跟在沈炼身旁,比起什么高官厚禄都要好得多! 李七叶的身手,沈炼很清楚,有他留在沈府,陈圆圆妻儿的安全也就不必过多担心。 —— 翌日,半夜三更,即将步入寅时。 天色未明,沈炼蹑手蹑脚地从下床,生怕吵到陈圆圆和熟睡中的儿子,将外表收拾干净过后,换了身朝服便前往紫禁城。 如果是较为正式的早朝,都是需要这个点起来,换算成后世的时间制度,即是凌晨三点。 假设天天如此,得把人活活累死。 早朝时,大臣必须在寅时之前抵达午门,也就是紫禁城的大门,得硬生生等到卯时。当午门城楼上的鼓声敲响时,大臣就得排好队伍,随即宫 门开启,陆续进宫,然后还得过金水桥在广场继续等待。 并且在早朝期间,大臣中若有咳嗽、吐痰、步伐紊乱的情况,都会被监察御史记录下来,搞不好还会因此而被治罪。 沈炼想来都不喜欢早朝,繁琐礼节实在太多,那帮老狐狸却是乐此不疲。 直到朱由校驾临太和殿,早朝才算正式开始,这时天都快亮了。 沈炼困得直打哈欠,这一幕就被几个言官看在眼里。 朱由校极大的遗传了万历皇帝的好习惯,就是不喜欢上朝,即便非要做做样子,都是半个时辰了事。 要是沈炼不在,他真打算草草结束这场朝会。 朱由校心中埋怨不断。 “朕好不容易睡几天好觉,内阁一天几个奏疏求朕上朝,要是可以,非得改一下早朝的制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