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叶金渃自然懂得该说什么,可他也明确告诉了沈炼,即便天启帝朱由校状况再良好,除非弄来什么长生不老药,否则绝撑不过三十岁。
沈炼闻言,则是在喃喃自语。
“如此一来,只有十年不到的时间。”
天启帝若持续在位,君臣协力之下,定然能改变大明的糟糕国情,可若是新君登基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大明的优势就在于皇权过于集中,但与之而来的缺陷也在这里。
例如阉党魏忠贤,权势滔天时,能把东林党杀得四分五裂,可朱由校让他滚下台就得乖乖滚下去,如今被在朝中没有任何职位,只能在凤阳守陵孤独终老,靠着那点狗屁都不是的影响力,根本翻不起风浪。
沈炼心中的确有着做权臣的想法,正如当初张居正那般。
工与谋国,拙于谋身!
古往今来玩弄权术的人又有几个好下场?沈炼却不得不这么做!
没有权力,甚至连狗屁都不如。
返回沈府之时,已是临近三更,陈圆圆让乳娘带着沈云帆先行休息,自己则在卧房中等着沈炼。
见到沈炼推门进来,陈圆圆紧绷地心弦终于放松。
沈炼笑问道:“娘子
,你还担心我在皇宫回不来吗?”
“伴君如伴虎,谁知道皇帝陛下的想法会不会多变,万一要是哪句话说错了,可就会惹来杀身之祸。”陈圆圆忧心忡忡道。
“我好歹混迹官场也这么多年,又岂会犯那种低级错误,娘子尚且安心。关于郑芝龙的任命一事,基本上十拿九稳,但我也和那位皇帝陛下达成了某种交易。”沈炼说。
“交易?”陈圆圆满头雾水。
沈炼微笑道:“陛下想要肃清太医院,但其中各类官吏和御医都和东林党有着密切联系,一是为了保全自身性命不受臣子拿捏,二是为了敲山震虎。而我的目的是安置好郑芝龙,让其能够继续掌控福建及广东的部分沿海,这么大的事情总得经过朝臣讨论,反抗的意见肯定会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那么,就需要用另外一种手段,来让朝臣以及东林党背后的世家大族退缩,肃清太医院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陛下能够得利,我也能借此机会达到想要的效果。”
“这两件事情看似没有关系,实际上是皇帝陛下为我铺好了路,可以说是双赢!”
陈圆圆此刻才算是恍然大悟,但她也没有
想到,大明朝廷已经烂到如此程度,就连太医院都敢谋害皇上。
意图固然不明显,但从此次染上风寒的小事就可以看出来,如果太医真想治病,朱由校早就变得生龙活虎,如今却像是个病秧子。
就像是养蛊,一时半会难以见到成效,日积月累之下突然爆发,顷刻间便可要了人性命。
陈圆圆默不作声,她不想掺和朝堂上的事情,只想在家中相夫教子。
美眸静静看着沈炼的侧脸,有些无奈,也有些悲哀。
“夫君,你在这条路上走的越来越远了,这辈子恐怕都无法抽身。”
沈炼眼眉低垂,神情复杂。
哪有人生来想与“人心鬼蜮”打交道呢,可已然身不由己。
一旦退缩,政敌们会抓住机会,不断对自己赶尽杀绝,以往所做之事尽成镜花水月,还会成为他人的嫁衣。
说难听点,若不是权力,又岂会有今日之地位。
身边的绝色佳人,又岂会愿意和一个锦衣卫小旗官谈感情,更不会在寒门之中相夫教子。
沈炼不想对陈圆圆多说,脸上露出温和笑容,将美人搂在怀中。
“好啦,春宵一刻值千金,难得与你相聚,就别提那些烦心的事
情了。”
言语之间,沈炼的手掌变得极为不老实。
陈圆圆那白皙的脸蛋逐渐变得通红,弱弱问道:“夫君,你不累吗?”
“你这是在小瞧你夫君了!仔细算算,都有大半年没砰你了。”
沈炼邪魅一笑,缓缓低下头去,温热的嘴唇紧紧封住陈圆圆的朱唇。
陈圆圆也并非不情愿,反而心中乐开了花。
最起码,可以证明,沈炼真的没有在澳门沾花惹草!
——
次日,午间。
司礼监秉笔太监前来,沈炼听到动静,这才从床上爬起,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脑袋,自言自语地懊悔着。
“啧……果然,美色误事,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
沈炼迅速换好衣物,洗漱一番过后,连忙走到门外。
自魏忠贤下野之后,司礼监不少重要职位都被替换了个遍,但继任者也基本上都是魏忠贤的徒子徒孙。
眼前这位,即是新任司礼监秉笔太监,李亭。
沈炼颇为恭敬道:“李公公,您今日怎么来了,快来里屋坐会。”
“沈大人,少见啊,您居然也有如此携带的时候,午间才从床上起来。”李亭浅笑道,但绝无讥讽之意。
“这不昨天晚上回来晚了嘛
。”
“好了,正事要紧,我是来宣旨的,不是来做客。”
一听这话,沈炼及府中一众人等皆